阿幸来牵谢徵的手,他便拉着小人儿跟了上去,问:“这是去哪儿?”
“你想去哪儿?”
“方才军镇路过一条街,吃食颇多。”谢徵看魏情转过身来,“芙蓉在此地长大,有什么好吃好玩的吗?”
魏情道:“从小穷惯了,没怎么下过馆子,于我来说进肚子的都是为着不挨饿,没所谓好吃不好吃。”
“淡口欲,倒也是极好的。”
谢徵想到那天他啃的冰馒头,也便不好再问什么好玩的了。
“那不如回军镇润竹院吗?我方才来的时候去过,见他们在料理羊。”
“单走回去?”魏情道,“阿狺在看着你那两条尾巴。”
“我们来时有一辆马车,停在红楼对面。”
谢徵说罢,他们往回走,没多会儿碰着被阿狺拦在路上的太乌裴嘉春。
太乌:“公子!你不能甩开我们!家中长辈嘱咐过!”
魏情踩上马车,一甩马绳,驱车打他们眼前晃过,留道一句:“什么多管闲事的老东西。”
裴嘉春:“……这句当记吗?”
谢徵落帘,不由得发问:“难道长辈不都是这样么。”
“谁家长辈这样啊?防贼似的。”
魏情看着他,发觉谢徴额上的那个包已经消了,只余了淡淡的青色还浮在白嫩的皮肤上。
“我六岁随阿翁在邑州军镇安家,他老人家便撒开了手由着我玩,哪里会管东管西。”
“你阿翁真好。”
谢徵想到那个小屋子里包裹的只露出鼻孔透气的人。
“当然好,天下第一好。”魏情满脸骄傲,摸了摸阿幸的脑袋,“你说对不对?”
阿幸摇头。
魏情啧的一声:“你常从狗洞爬进我家捉去玩的白冠鸡,便是我阿翁的鸡,如此他好不好啊?”
阿幸又点头。
对于他的那个家,谢徵还想再问些问题,譬如他阿翁为什么裹成那般,是生病了吗?譬如日常芙蓉在预院,又是谁照料的他们?
“下来下来。”
魏情掀帘跳下马车,将阿幸扛在肩头。
谢徵跟出来一瞧,闹市喧哗,比之军镇路过的那处还要热闹不止两倍,非中州那般酒肆饭庄林立,这都是些小买卖,用板车拉着的,悬布架棚的,一根扁担两个竹筐的,一个接一个的连绵铺开,彩旗满街,食玩皆齐。
“柿子甜酒羹,一碗。”
魏情付了铜板,接过来半管竹筒递给谢徵,道:“喝。”
谢徵尝了口,暖气并着甘甜流进胃里,浑身泛着暖意,弯了弯眉眼道:“谢谢芙蓉,很好喝。”
阿幸摇着他的束发,不满的嘤嘤着,魏情道:“小孩子吃酒变傻瓜。”
魏情驮着阿幸又走了几步,在烤饼摊子又买了一个半饼,半个的朝上给阿幸,一个反手给谢徵。
“吃这个。”
“好。”
谢徵咽下甜酒羹,咬了口比自己脸还大的饼,抬眼看那个旧旧的旗帜上写:麒麟龙凤大饼包。
“真的很好吃。”谢徵问,“但是麒麟龙凤肉?”
在中州御厨也没吃过呢。
卖饼的大爷道:“麒麟为驴,龙凤应蛇鸡,这三味一合,沾石头都好吃!”
“阿幸阿幸,你嘴漏了!”魏情看着簌簌往下掉的饼渣,“吃的我一脑袋!”
“我看看。”
谢徵靠近,抬手轻轻拂去他发丝上的饼屑,忽而发现了什么。
“芙蓉,你额角有一条很长的疤啊。”
“这疤倒也没妨碍我生得十分俊朗吧。”魏情偏过身,又往前走,“三叶梅花糕,拿云道长吃过吗?”
【作者有话说】
求求评论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