池屿盯着关上的房门愣了好一会儿,胡乱发散的情绪最终敌不过因为酒精而涌上来的困意,无知无觉的睡了过去。
整个人蜷成小小的一团,缩在宽大的被子之下,床上只有一小片凸起,显得人单薄又无助。
枕边露出一颗毛茸茸的头,没有了平日里灵动的神态,发丝乖巧的贴在脸颊,安静的睡颜凝滞在那里,仿佛是一副静谧的油画。
月光恰好路过,站在窗边偷偷望了一眼,皎洁的白落在少年的脸上,被人类窥见了光的身影。
原来圣洁如月,也偏爱如此少年。
待江准冲好一杯解酒药再度回来时,看到的便是这样一幅场景。
没舍得将人叫醒,也没舍得离开,江准在床边驻足了很久,久到手中温热的药都变得冰凉。
玻璃杯触碰到桌面发出一声轻响,在寂静的夜里显得异常清晰。
床上的少年依旧睡得安稳,没有被任何响动惊醒。
俯身、再俯身,直到那一抹洁白的月色也照耀在江准的脸上。
指尖蜷了一下,江准屏了呼吸,低头、闭眼,以一副近乎虔诚地姿态,轻轻抚过了池屿的唇角。
原来一向克己复礼的正人君子,也会控制不住地瞒着人、在人看不见的地方、在人不知道的情况下,从那人的唇边,去偷一个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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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夜好眠过后,池屿第一次觉得,江准不爱说话,也是一个挺好的优点。
只要自己不说,江准便不会来问。
那晚的事,两个人心照不宣的装作什么都没有发生过一样,谁也没有再提起。
在基地里待了几天,平日里除了江准的投喂、就是王姨的投喂,吃吃喝喝睡睡打打游戏,闲的无聊就去开会儿直播和水友们聊聊天,池屿整个人看起来,连气色都好了许多。
果然,人啊,是需要‘甜甜的恋爱’来滋养的。
哪怕根本没有恋爱,却在每日见到江准之后暗自的心动,依旧能让人欢愉不少。
连一直以来都糟糕透顶的睡眠质量都有了改善。
心动了,仿佛人就活了。
池屿叼着江准买回来的牛肉干啃得津津有味,那份一直被放在档案袋里的合同,时隔多日,终于被摆在了桌子上。
池屿粗略的扫了几眼,就是一份中规中矩的战队合同,待遇和分成可以说是按照现如今顶级的一队选手给的,除此之外,连一些正常的附加条件都没有。
比如商业合约中最常出现的不许恋爱、不许出现负面新闻等等这种会影响选手商业价值的各项条款,全都没有出现在这份合同之中。
池屿拿着签字笔,在指尖转了两圈,临签字前,又迟疑地看了一眼江准。
江准平静地回视着。
“你的合同,也还有两年才到期吧?”池屿突然出声问道。
“嗯。”
“那好,”池屿弯了弯眉眼,“我的合同也是两年呢。”
接着,他在那条‘转会是否需要经过本人同意’的选项中,勾选了‘是’。
吃过一次的亏,怎么能再吃第二次呢。
只要我不愿意,那么这两年,不论我做什么,你都要一直和我朝夕相处,再也躲不开我了。
挥手签上自己的大名,在摁手印的时候,还刻意在那条‘是’上,多此一举般的摁了一下,然后笑眯眯地递了回去。
江准一眼就扫到了那个位置的红印,抬眼就向池屿看了过去。
池屿挑了挑眉,无声地昭示着:‘我这次选了‘是’,你还能再把我卖掉一次吗?’的意味。
哪想到江准什么也没说,反而垂下眼帘,嘴角好像还轻轻扯了一下。
池屿:?
他是不是在笑?
是吧?是在笑吧?
他笑什么啊!
还是我看错了???
付弦在一旁打量着两个人的表情,一脸看破不说破的样子,推了推眼镜,对池屿开了口:“队里的规矩你也熟悉,这两年也没什么大的改动,不用我再过多交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