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丫却认为,对方言行痴傻,万一留在河边,被去而复返的王三他们报复怎么办?
妹妹撅着嘴道:“好吧,听阿姊的,但为何要叫她二壮?”
大丫一本正经道:“我是家里最壮的,大壮自然是我,她虽然身材高大,也只能算二壮。”
阿织立刻不开心了:“那我呢?”
大丫摸摸妹妹的头:“你现在只是小壮,以后努力长力气,你也会是大壮。”
姐妹俩将二壮搬到自己屋子的地上,用干草给她垫了垫,大丫哄着妹妹睡下后,自己就抱膝坐在泥砖榻上,盯着地上的人出神。
当段宁再次醒来,已经是黑夜了。
她清醒后,并没有立刻睁开眼,因为她感觉,自己的身体有些不对劲。
就好像灵魂漂浮在很远的地方,与身体之间的信号也时断时续。
具体表现就是——她不能完整地说话,行为也有些不受控制。
她在河边见到的那个女孩没有丢下她,而是将她拖到了家里——
用草绳绑了起来。
她睁开眼睛,身旁的床榻上传来窸窣的声音,一根削尖的竹竿伸到了自己的鼻尖。
“是我和阿织救了你。”
段宁试了试草绳的韧性,嗯,扯不断,真棒。
她抬眼,女孩声音微微发颤,手里的竹竿却纹丝不动。
段宁许久没有面对这种任人拿捏的场景了,她想问女孩希望自己如何报答,可说出来的话却是——
“你如何报答我?”
大丫一听,只感觉这人好不要脸,又觉得这人看上去有些痴傻,心道不要与傻子计较。
万一被传染了傻病怎么办?
她撇了撇嘴,今日什么好货都没捞着,辛苦救了人回来,又是个傻子,口粮也没换来,妹妹懂事什么也没说,但是明天她必须去想办法去弄吃的了。
她刚想放下竹竿,却感觉到竹竿被猛地一下握住,抽了过去,她下意识地想抢,却整个人被顺着力道拖到地上,一头栽进对方怀里。
窗外竹影婆娑,晚风吹着竹林沙沙作响,她被捏住下巴,双眼愣愣地看着对方的眼睛。
二壮的衣服已经被她身上的温度烘干了,身上是淡淡的泥土和血腥味,大丫却不觉得难闻。
她想站起来,却被对方握住了双手,一时竟然感到有些脸热地不知所措。
段宁单手将女孩的两只手控制住,一只手拿起竹竿,看了看。
拇指在竹竿尖头碰了碰,立刻被扎出血珠来,黑灯瞎火的,这么锋利的锐器在身边,她现在有些控制不了身体,万一误伤两个孩子怎么办?
于是她拿起竹竿,用巧劲往地上一摔,竹竿前头的尖锐部分断裂开来,大丫听见声音,下意识地紧紧闭上了眼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