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哭,”薛知恩的语气有点凶,“不然你等下出去你家里人还以为我欺负你了。”
齐宿不吭声,憋着泪珠在眼眶里打转,就跟真受欺负了似的。
她只好用他的话哄着他:“回去再哭,乖。”
“回去你怎么想哭都行。”
“……”
齐宿眼圈红红的。
真难哄。
薛知恩叹气,忍不住抱怨。
“才这样你就要难受哭了,往后说不定哭个没完,你可要想好了。”
“我跟你说,现在我的状况是还好,但是——”她指尖轻轻划着他手背忍耐的筋脉,“老了怎么办?说不定要你拿轮椅推着我,行动不便,你只能走到哪儿都要想着我。”
“薛知恩。”
“什么?”薛知恩听到他沙哑的嗓音睁开眼,“都说了,不许哭……”
“我想笑。”
“?”
“我老了行动不便很好笑?”薛知恩睁圆了眼睛,好像要扑上去咬他,“你再说一遍试试呢。”
“不是的,我不是笑你。”
齐宿搓着眼角,那模样是又哭又笑。
“你那么说好像是想和我携手到老。”
什么累啊,麻烦啊,他都没放心上。
他只想到这个。
—能和她到老。
单是想想,他就要幸福地笑了。
“你是这个意思吗?知恩。”他弯着眼眸问。
“……”薛知恩看愣的目光飘走,松开他,“没有要帮忙的我就先出去了。”
“别。”
齐宿拉住她,低下脑袋,软下声调。
“陪陪我。”
好难伺候的猫
“看来你儿子不需要你搭把手了。”
厨房门外,躲在上面的齐宝汝小声说。
下面垫脚的封濂应承:“他挺会的,就是不知道饺子是不是煮烂了。”
“啧,饺子有你儿子终身幸福重要吗?”
“你们看什么呢?”再上面突然又冒出个脑袋。
“婆婆妈你吓我一跳!”
孟老领导是个体面人,头发染黑,精气神也足,说话嗓门也敞亮:“胆子还跟小鸡崽似的。”
“妈,声音太大了。”
“咳咳!”
几声重咳从身后传来。
“看够了吗?”
封正变脸:“一群人老大不小了,围这儿观猴呢?”
齐爸、齐妈:“……”
“还有你也是,”矛头一转,“让你去歇着不停,院里给你开的药吃了吗?”
“这就吃,这就吃,这不等热水呢嘛,”老太太赶紧逃离,“老头年纪大了就是爱唠叨。”
封正:“……”
“爸,什么药,你怎么不跟我们说?”封濂急忙问。
“身体出了问题,一定要跟我和宝汝说。”
齐宝汝跟着点头:“您千万别使性子,要不我俩搬到首都来照顾你们。”
“不是什么大事,就是些保养身体的方子,”封正一摆手,“你们顾好自己就行,她那儿有我看着。”
“哦——还是一如既往的恩爱,咱们成电灯泡了。”
“胡说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