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指尖覆上他的脸颊,齐宿本能地抬头,湿漉漉的杏眼望着她。
薛知恩按上他的红肿,轻声问:“疼吗?”
齐宿对着她总是发痴的,他弯着眉眼挨上她的掌心,轻蹭:“不疼的,你不要放在心上。”
她的暴躁对待就像一块冒着丝丝凉意的薄荷糖。
虽冰冷刺激,但一点点抿化了内里是糖浆一样甜甜的芯。
不是所有人都喜欢薄荷糖。
但喜欢的人,会特别喜欢。
“今天你对我很特别~感觉我的纪念日又可以增加了~”
齐宿喜滋滋地说。
薛知恩看着他,张开有些干涩的唇:“……你不怪我吗?”
“你怎么对我,我都只会开心啊,反而——”
齐宿看她的眼神掺了一丁点埋怨。
“你既然那么在意,为什么不早点告诉我呢?”
他自然是不敢想薛知恩会在意他的私生活,可她现在因这个发作,那就是憋了好久了。
我们讲过。
猫是很会忍痛的生物,他们沉默,安静,即便生重病、受伤也一声不吭,所以被伤害后他们仍缩在角落保持安静,只有被刺激到时才会伸出利爪攻击别人。
而她的状态就像那只敏感多疑的猫儿。
怪不得她一直大骂他是骗子。
如果他真加了别人介绍的女性,再跟她那样亲近相处就不是变态那么简单了。
他简直是人渣,杂碎,垃圾不如!
好在他并没有。
这只是个误会。
“你自己这样憋着多难受啊……让我也很难受……”
齐宿希望她多跟自己抱怨抱怨,诉说诉说心事发泄情绪。
然而,薛知恩显然误解了他的意思。
你不止是我的缪斯,你还是我的伯乐
‘啪——’
她突然抬手加倍力道狠狠扇了自己一巴掌,无视口腔瞬间涌出的腥甜,以及脸颊火辣辣的胀痛,掀起眼帘看脸上血色骤然全褪的男人,淡声说。
“现在难受好点了吗?满意吗?”
“薛知恩……”
齐宿心疼得泪珠子啪啪掉,大手僵在她脸侧的肿伤直抖,不敢碰她,怕她更疼。
语气是从未有过的愤怒焦急。
“薛知恩!你这是干什么?!”
“还你。”
薛知恩打开双臂,是一副要拥抱他的亲近姿势,眼神却是令人骇然的认真。
她让他微颤的大手扼住自己细弱的脖颈。
“你可以打我,我不会反抗,把这些天打在你身上的还来都可以,我全接受,也绝不会还手。”
齐宿的心好像被一双无形大手死死攥住,无处呼吸,他使了很久才好不容易将字吐出来。
“不用,我说过不用还,我们先上药……”
“你总要我还点什么!”薛知恩突然怒吼,不知在冲谁发怒,嘶吼,“你总要我还点什么!!不然我不安心,不然薛知恩不安心!!!”
这个男人不求回报的行事准则跟她二十多年的恩惠价值观完全背道而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