薛知恩是被恶心感扯醒的,她支起上半身干呕,胃部空空如也,只能吐出些酸水和口腔腺体快速分泌的唾液。
却怎么也消不掉那像烙铁一样摁在肺腑的恶心。
好难受。
好肮脏。
好讨厌。
好想……
那如臭水沟般脏恶的‘爱’常年淹没了她的口鼻,毁坏了她的嗅觉神经,让她无法分辨真情假意。
让她痛苦。
而,她甚至连哭泣和嘶吼都做不到。
她的眼是空的,喉咙是干的,一滴泪出不来,一声喊不出,就那么坐在地上。
像死了一样。
许久许久,才在快要将她吞噬的寂寥黑暗中低喃一句:“那为什么……为什么要抛弃我……”
……
第二天,大清早。
“你说谁把你送进来的?”
“薛知恩。”
昨天联系好律师连夜赶路,匆匆而来的萧骋,一听到那个名字差点又撅过去。
他觉得齐宿是失心疯了,把邻居当成薛知恩骚扰人家才被送进来,想着交点保释金就能先出来。
结果。
这事根本没那么简单。
警局不放人,章程上说,要等仔细调查和当事人意愿。
但里面的门道,在富贵豪户里长大的人精萧骋门清。
他溜了一圈败兴而归,看着眼下乌青明显没睡好,却面带灿烂笑意的男人。
“你还笑得出来?”
触碰过太阳怎么再忍受黑暗?
齐宿笑笑:“我有什么笑不出来的,这里馒头味道挺不错的,饭菜也养生。”
简单来说就是没啥油水,吃几天能瘦几斤。
“我真是服了你了,”萧骋向来钦佩他苦中作乐的能力,“我就不问为什么一堆人在找的薛家大小姐会住你对面了,你没对她做什么,你认什么罪啊?”
尽管齐宿承认他猥亵,萧骋也是不信的,他认识齐宿多少年了?
他盯着薛知恩的新闻照片多几秒都要脸红,说话磕巴。
他要是有胆子猥亵薛知恩,以他的爱慕程度早几年就该进去了,还用等现在?
果不其然。
齐宿朝后懒懒靠在墙上,笑意不减:“她想我进来,我当然不能让她扫兴。”
萧骋:“?”
萧骋虽然没太听懂,但他还是想说:“你有病是吧?”
他话头一转:“还有你这一身的伤是怎么回事?派出所给了我你的拘留检查报告,他们说你还有内伤,你跟谁打架了?”
萧骋怎么都想不到齐宿这种老好人能跟谁干起来,还被揍得这么惨?
“萧骋,”齐宿一笑,修长漂亮的手指伏在唇角的淤青上,眼底漫出陶醉,“你不觉得很美吗?”
萧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