柜台发出砰的一声,没有与地面粘连的柜子在地砖上斜斜擦出小角度的弧形,露出没有被打扫到的灰色地面。
扣住脖子的五指没有训练过的痕迹,唯一的茧是他很熟悉的长期握笔造成的,现在,这只手压迫着他的喉管,将氧气阻断。
黑发青年发尾翘起,从背光的阴影中射出一道戏谑的视线,原本作为威胁的匕首现在抵在他的脖子上。
有着一头枯槁银发的青年死死瞪着太宰,如果视线也能杀人,太宰觉得他已经成了一个刺猬。
“狱寺隼人?”
太宰端详着这张即使在昏暗的环境中也能看出苍白——现在因为缺氧而发紫的虚弱面庞。
银发绿眼,帅气的异国长相,毫无疑问是沢田纲吉在彭格列的副手,表世界的代理人——狱寺隼人。
掌心跳动的脉搏虚浮无力,倒是和对方靠近自己时无法平稳的喘息对得上。
“你、是咳咳咳咳咳!”
祖母绿的眼瞳在听到自己的名字时骤然一缩,无意识的反应让太宰确认了对方的身份,于是他松开了扣住狱寺隼人的手。
银发青年缩在柜台边上,双手捂住嘴巴,将一连串惊人的咳嗽声给压进喉咙里,空气中只剩下粗重的呼吸声。
由于时间紧迫,太宰并没有让狱寺隼人足够的时间平复呼吸,他从地上站起来绕到柜台后面,拉开抽屉找摩托车的钥匙。
他并不担心狱寺隼人突然袭击,毕竟白茉莉的控制能力似乎并不是持续性的,从来找沢田纲吉的六道骸和狱寺隼人,以及最开始看到花束就挣脱控制的山本武身上都有很明显的破绽。
回忆起少女那双天蓝色的眼睛——
太宰拿着车钥匙打开地下室的门,幽暗的长窄阶梯仿佛要将人吞进去,他走进去,狱寺脚步不那么稳当地跟在身后。
“沢田就在外面,你大可以去找他。而且你心里也明白我出现在这里是为了什么,真的不去看一眼?”
狱寺不耐烦地砸了下嘴,听起来一点也没有他表现得那么虚弱。
他语气僵硬道:“白茉莉的控制还残留着,不能见十代目。”
“你是谁?”
话题又绕了回来,这次太宰没有隐瞒,他的声音在不大的空间内扩散。
“是沢田新找的同伴哦。毕竟我和你们不一样,白茉莉的魅惑对我来说完全无用,我不会受那个女人半点影响。”
太宰在尽头站定,按开地下室的灯,炽白的灯光在视野中爆炸,狱寺下意识眯起眼睛,等到适应光线后,他才看到黑发青年朝他斜斜投来的视线。
明明他站在高处,却不知为何升起一种处在下位的错觉,与此同时,太宰不含任何恶意的笑让他油然而生一种挫败感。
这种感觉让狱寺倍感恼火。
“你这家伙,是在挑衅吗?!”冷而静的空气中充斥着一股火药味。
“就算你能对那个女人的能力有抵抗力又怎样?我也一样不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