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沈征胜在一旁,及时伸掌撑了陆永渚一把。
&esp;&esp;陆永渚瞬间回过神来,大手揪住那宫人的后领,带着他快步朝前走去,口中颤声:
&esp;&esp;“在何处,速领我去!”
&esp;&esp;眼看陆永渚惊慌离去,沈征胜回头看了江浔一眼。
&esp;&esp;江浔同沈征胜重重点了头,翁婿二人也跟了过去,只半途,江浔同沈征胜无声说了两个字:
&esp;&esp;“岁岁。”
&esp;&esp;沈征胜闻言面色微变,只当下也不便多问,脚下步子愈快,朝陆永渚追了过去。
&esp;&esp;岁岁不是早就出宫了吗?
&esp;&esp;这陆云铮命在旦夕,和岁岁又有什么关系?
&esp;&esp;爱恨交织
&esp;&esp;陆永渚与陆云铮父子二人安然无恙的消息,一早便遣人传回陆府了。
&esp;&esp;故而陆云铮不曾孤身回去,而是在等自家父亲下朝。
&esp;&esp;昨夜爹已同他说过了,今日早朝后会谈及北地之事。
&esp;&esp;若太孙殿下有意遣爹再赴北地,那爹便为他也求一份恩典,将他一同带去。
&esp;&esp;陆云铮心绪复杂,却也清楚,北地将是他的最佳去处。
&esp;&esp;毕竟上辈子的事,沈嘉岁未必放得下,今后江浔势大,自己也只能避其锋芒,远走他乡了。
&esp;&esp;唯有在北地,他才有用武之地,才有可能一展宏图。
&esp;&esp;离京之前,他还是得去见见沈嘉岁的。
&esp;&esp;上辈子他确实混账,他该忏悔,该认的错,他不会再避。
&esp;&esp;只是,到底已经翻过一辈子了,他也做出和前世截然不同的选择了。
&esp;&esp;若沈嘉岁依旧不依不饶,非要他为上辈子的过错偿命,那他——也只能殊死一搏!
&esp;&esp;同是重生,难道,他连悔改重来的机会都不能有吗?
&esp;&esp;陆云铮心中千头万绪,转念间,又不免想起了顾惜枝。
&esp;&esp;昨日御书房惊险万分,他根本插不上手,惜枝作为瑞王爷构陷忠良的人证之一,在真相大白于天下之前,需小心看顾。
&esp;&esp;故而,昨晚是他一直守着惜枝。
&esp;&esp;后来太子妃与太孙殿下掌控了局面,惜枝也被带走看押了。
&esp;&esp;身为陷害沈陆两家的主谋之一,他心里明白,惜枝大抵是活不成的。
&esp;&esp;昨夜她被带走之时,曾满脸凄苦地留下一句话:
&esp;&esp;“云铮,你永远也不会知晓,我费尽心思,究竟向瑞王爷求了什么。”
&esp;&esp;就这么一句话,竟叫他昨夜梦境不断。
&esp;&esp;两辈子,到底有多少真心,又掺了多少假意,他已彻底看不清了。
&esp;&esp;而昨夜,已是他和惜枝的最后一面
&esp;&esp;思绪走到此处,陆云铮缓缓起身,来回踱步,满眼的挣扎和犹豫,最后还是一咬牙。
&esp;&esp;就像随爹去北地前,要找沈嘉岁做个了结一样,到底也要给他和惜枝的两辈子,留下一个交代。
&esp;&esp;否则,他一辈子都看不开!
&esp;&esp;这般想着,陆云铮推开房门,寻来宫人,向太子妃求了个恩典。
&esp;&esp;良久,有宫人前来:
&esp;&esp;“陆公子,太子妃遣奴才来传话,顾惜枝罪有应得,您当断则断呐。”
&esp;&esp;陆云铮闻言眉头一蹙,正要再争取一句,那宫人又话头一转:
&esp;&esp;“只到底要卖陆将军一个面子,若陆公子您非要见顾惜枝,便自行决断就是。”
&esp;&esp;陆云铮迟疑片刻,还是点了头,躬身行礼:“多谢太子妃恩典。”
&esp;&esp;那宫人看了陆云铮一眼,再无他话,领着他去了关押顾惜枝的所在。
&esp;&esp;吱呀——
&esp;&esp;陆云铮推开房门,一眼便瞧见了坐在窗下的顾惜枝。
&esp;&esp;阳光透过窗棂洒进来。
&esp;&esp;顾惜枝正微微仰着头,她的面色惨白如纸,那阳光覆在她的面庞上,照得她的皮肤好似易碎的薄冰,仿佛随时要消融了去。
&esp;&esp;听得门口声响,顾惜枝缓缓扭头看来,一头乌发散乱,只一根样式简单的簪子斜斜簪着。
&esp;&esp;瞧见陆云铮,顾惜枝似乎并不意外,甚至淡淡扬了扬唇,“我知晓,你会来见我的。”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