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百姓爱他刚正不阿,颂他不畏权贵,赞他如青天白日。
&esp;&esp;可喜爱他的人不计其数,便注定憎恨他的人也如过江之鲫。
&esp;&esp;连那人都一直视江浔为眼中钉肉中刺。
&esp;&esp;前世他从边关回京时,听说江浔被沈家一案牵连,已经失了圣宠。
&esp;&esp;要知道江浔其人刚愎固执,得罪之人无数,多少人想置他于死地啊,此番抓到机会纷纷落井下石。
&esp;&esp;安阳伯担心江浔因此遭难,索性将其囚于府中,并向圣上告了长假。
&esp;&esp;他听闻这个消息时,不由嗤笑出声。
&esp;&esp;沈家通敌叛国一案证据确凿,人人避之不及,偏他江浔要反其道而行。
&esp;&esp;江浔和沈家根本没有任何关系,陆云铮不相信,这世上有人愿为毫不相干的人做到如此地步。
&esp;&esp;思来想去,只有一种可能。
&esp;&esp;这江浔定也是个沽名钓誉之徒,如那些迂腐御史一般,千方百计想求个青史留名。
&esp;&esp;他瞧不起江浔如此行径,觉得此人甚是虚伪,但也不得不承认,江浔实在足智多谋、精明能干。
&esp;&esp;思绪走到这里,陆云铮已入得厅中。
&esp;&esp;江浔坐在上位,正垂眸看着自己的手腕,方才还发红的手印此时已经开始泛青。
&esp;&esp;听得脚步声,江浔抬头看向来人。
&esp;&esp;嗯,果然器宇轩昂,一表人才。
&esp;&esp;“下官东城兵马指挥司副指挥使陆云铮,参见江大人。”陆云铮恭敬行礼。
&esp;&esp;即便他出身与江浔不相上下,但江浔远比他走运多了,如今已官拜大理寺少卿,无论何时碰面,他都得乖乖行礼。
&esp;&esp;原本自己不消两年就能超过江浔的,可今日出了变故,竟将他的步调都打乱了!
&esp;&esp;陆云铮正觉满心不甘,便听江浔轻嗯了一声,直截了当问道:
&esp;&esp;“陆副指挥使可知今日亲王府出了事?”
&esp;&esp;陆云铮闻言当即点了头,面上却有恰到好处的疑惑,“下官方才听得府内有刀戈碰撞声,却不知其中详情。”
&esp;&esp;“府中出了窃贼,已经伏诛。”江浔淡淡回道。
&esp;&esp;陆云铮闻言眼皮一掀,又担心露出异样,赶紧低下了头,恭声请罪:
&esp;&esp;“下官巡城不利,还请大人降罪。”
&esp;&esp;陆云铮心知肚明,伏诛之人根本不是所谓的窃贼,而是那人安排的“奸夫”,此刻太子妃只怕已经羞愤欲死了。
&esp;&esp;江浔眸光清凌凌的,盯着陆云铮看了一瞬,摇头淡声道:
&esp;&esp;“今日之事防不胜防,陆副指挥使已然恪尽职守,何罪之有?”
&esp;&esp;“既然窃贼已死,陆副指挥使也可安心了,接下来亲王府四周还要陆副指挥使多费些心,去吧。”
&esp;&esp;陆云铮见江浔根本不曾问及自己逗留府外之事,不由心头一松,又暗笑自己过分高看了江浔。
&esp;&esp;他也不过如此。
&esp;&esp;“此乃下官分内之事,还请大人放心,下官告退。”
&esp;&esp;陆云铮躬身再行一礼,此时心头终于松快了些,后退几步后转身离去。
&esp;&esp;可他还没走出几步,江浔的声音忽然再次响起:
&esp;&esp;“也是天意使然,就这般巧的,陆副指挥使不偏不差就在那堵府墙外。”
&esp;&esp;“想来即便府卫失利,有副指挥使在,定也能将窃贼捉拿归案。”
&esp;&esp;陆云铮心神松懈之下,骤然听闻此言,眼睛瞬间就瞪大了,霍然扭头看向江浔。
&esp;&esp;他心里本就有鬼,便觉这番话意有所指。
&esp;&esp;江浔见状眸光一闪,却面色平静,见陆云铮忽然失态,只是稍显疑惑地偏了偏头。
&esp;&esp;陆云铮顿时回神,急忙垂眸掩盖自己的失态,一颗心却咚咚作响。
&esp;&esp;他应该更加警惕的,江浔果然没这么简单!
&esp;&esp;他这话什么意思?是猜到了什么?还是他也有如自己一样的大造化?
&esp;&esp;“陆副指挥使,怎么了?”
&esp;&esp;江浔微微蹙眉,不解发问。
&esp;&esp;陆云铮再度抬眸时,依旧未能从江浔的脸上看出任何心思。
&esp;&esp;他缓缓攥拳,吐出一口郁气,恭声道:“能为大人分忧,是下官的荣幸,下官告退。”
&esp;&esp;“嗯,去吧。”
&esp;&esp;江浔已经垂首不再看他。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