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倒是宁愿自己的猜测,全都是想错、想岔了。
花满楼更担心他们现在的情况:“照今日所见推断,他们似乎又开始新的游戏,在扮演某户人家里面的人物,若是有人不受控制,背后的人便会痛下杀手。”
“也就是说,如果他们再像今日那人一样坦诚,就会死?”展昭抱着巨阙剑,浓眉深深拧起,“背后那人,莫非会用蛊?”
他们一旦从扮演的角色中清醒过来,便会出现死亡预兆,却怎么也找不到对症的办法。
这的确和中蛊太像了。
花满楼摇头,眉宇之间满是月色清霜的忧愁:“不清楚,姜姜的脉象只有中毒的迹象,我没摸出来中蛊。”
又或许有,只是他把不出来。
姜姜中的毒虽奇,但好歹不要命,能慢慢将毒素逼出来。
倘若她……还有他们,全部都中了看不见摸不着的蛊,他们几个又要如何伸出援手,才能阻止他们的死亡?
“别担心。”陆小凤走到他旁边,靠他近一些,无声支撑他,“衣衣姑娘之前说过,只要准时将谜题解开,就不会有事。我们先配合,不要拆穿这件事情,让他们体内的蛊虫骚动。等谜题出来,蛊毒解开,再来查探那神秘组织。”
楚留香也同意这个办法:“陆兄说得对。当务之急,还是要以他们的性命为重。”
展昭点头附和:“没错。”
庭院四人疏通线索,商讨对策时,傅红雪捧着药碗,递给姜姜。
姜姜:“……”
她怎么还是没逃过喝药的命运。
叶蕊蕊瞥了一眼傅红雪那安静看着姜姜的侧脸,抿唇一笑。
“小竹子这家伙,最不喜欢吃药了,我去找蜜饯来,你盯着她趁热喝完,不许倒掉。”
她说完,就背着手离开,好似真要去找蜜饯。
傅红雪对叶蕊蕊留下还是离开,并不在意。
他只在意姜姜喝不喝药。
“这副药,是花满楼开的方子,我抓药煎煮。”
不是他的功劳,他不领取。
他用药太猛,还是花满楼开药更好、更适合少女现在有些亏虚的身体。
“药房的药有些潮,白日晾晒过,晚上喝完睡一觉,效用会更好。”
他知道少女一惯不爱辜负别人好意。
果不其然。
听到这句话的竹姜姜,蠢蠢欲动想要支开人,把药倒掉的心,彻底歇下。
她捏着鼻子,一鼓作气,将温热的药全部灌到肚子里。
喝完,她感觉自己呼吸都是浓浓的药味。
傅红雪默默将雪色一样的手心展开,露出一颗包裹在小小一方油纸里面,像蜜糖一样色泽的粽子形状糖果。
姜姜伸手捻走,塞进嘴巴里。
油纸被傅红雪重新叠好,塞进腰带里。
“好点没?”
他伸手拿过少女手中的碗,说话的语气认真且缓缓。
姜姜舌尖卷着糖果,四处扫走药味,含糊道:“嗯!”
“我送你回院子,你需要多休息。”傅红雪的乱发被他梳理整齐,露出那张与飞雪别无二致的脸。
他双眼看着少女的眼睛,死水一样的黑沉眸子里,似乎有什么东西在萌发。
姜姜不经意撞进去,还不等细看,对方就挪开视线,拖着脚步走在前头。
“你走前面,我在后面送你。”他这么说。
姜姜叹气,认命越过他,走在前头。
少女连身影都透着一股被压抑的活跃。
傅红雪看着那被压着,不能欢快蹦起来,只能轻缓行进的步伐,干燥苍白的唇抿起。
他垂眸静静跟上,看少女踏进院子时,站在桂花树下,橙黄风灯前,回眸朝他一笑,抬起手晃了晃。
傅红雪握着剑柄的手收紧,血液沸腾起来,忍不住将脚步迈出去,差点儿就要奔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