盛放小朋友吞了吞口水。
是蜜汁烧鸡翼,很香的!
“减肥没必要,健身就好。”盛佩蓉拍拍小弟的肚皮,“早日练出腹肌。”
萍姨的一声爆笑划破客厅的寂静。
盛放转头,用幽怨的小眼神看向她们。
孩子还小,但能精准分辨出笑意里的嘲讽。
这两个人,太过分啦!
也不知道晴仔去哪里加班了。
晴仔不在,她们都在欺负她舅舅!
……
祝晴跟着程星朗,踏入这栋十八年前的凶宅。
案卷上的画面,与眼前的景象截然不同。
两层的小洋楼里,斑驳的血迹早已被覆盖,取而代之的是满墙的油画。程星朗的画,笔触并不专业,可用色明快,将昔日血痕化作蔚蓝舒展的云朵、金黄的麦田,仿佛是以缤纷色彩对抗无尽的黑暗。
“明知道有危险还追出来?”程星朗的声音从厨房传来,带着笑意。
祝晴看着墙上清晰明朗的画作:“嫌疑人都不怕,警察怕什么?”
他拧开一瓶水递给她,冰凉的触感抵在指尖。
“说吧,怎么回事?”祝晴接过水。
“吃晚饭了吗?”他忽然问。
没等祝晴回答,他已经转身走回厨房。
想也知道,她忙着调查时,总会忘记吃饭。程星朗打开冰箱,里面整齐地摆放着新鲜食材。其实那件事后,他被亲戚收养,后来长大成人,亲戚一家移民海外,程星朗回到这栋空置的房子,却从未久住。直到这次回国一个多月,他显然,将这里重新布置成一个像样的家。
祝晴靠在门框上,看着他熟练地处理食材。
他动作从容,衬衫袖口随意挽到手肘,露出线条分明的小臂,刀与砧板碰撞出充满生活气息的规律节奏。
“在美国时发现一件事。”他忽然开口,“我父母出事后,他们的研究数据被篡改署名,转手卖给境外药企。”
这十八年来,他从未停止追查。
即便在国外,那些看似偶然的线索,都是他用点滴拼凑出的真相。
“只能悄悄回来。”程星朗低声道,将牛排放入锅中,“一旦打草惊蛇,关键证据随时可能被彻底抹去。”
“滋滋”声响起,油脂散发出的浓郁香气已经飘过鼻尖。
“紧接着国内有家药厂突然关门大吉。”
“药厂?”
“更巧的是,药厂负责人是明德精神病院的高层,后来死得不明不白。”程星朗将牛排装盘,淋上酱汁。
程星朗发现了这个疑点。
正如阿Ben所说,他在哪里都吃得开,本应六个月的进修,仅用四个月就提前完成。导师特批,同时破例为他隐瞒行踪。
他必须回来,亲自揭开真相。
“那和冯凝云有什么关系?”祝晴接过餐盘。
祝晴意识到程星朗已经回来,是隐约的直觉。监控画面里熟悉的步态,到新年零点那声温柔的祝福,甚至邮件里那句平静的“注意安全”,以及突然转入嘉诺安疗养院的冯凝云。
几个月前,他们一起前往明德精神康复中心。
她相信,相比较“弟弟”,程星朗本人更在意冯凝云的行踪。
“明德西贡分院安保严密,但是我发现,荣子美给她母亲办了转院手续。”
冯凝云作为明德的长期病患,可能知晓内幕,而荣子美的转院操作降低了接触难度。
他以医疗设备公司工程师的身份进入疗养院,成功见到冯凝云,甚至顺手修好仪器。
“我给她看当年凶手的照片,他们认识。”
冯凝云在那间精神病院住了超过二十年,她认识那个疯子。
但是毕竟是精神病患,即便如今与女儿相认又减了药,她的精神状态趋于稳定,可说出的话能有几分真,几分神志不清,谁都无法肯定。
“冯凝云说,那个疯子在夜晚被带去医生办公室吃糖果。”
祝晴的眉心拧了一下。
这一个月来,程星朗执着地追查着当年的案子。
他循着每一条可能的线索,从明德精神康复中心在职医护到早已离职的清洁工,甚至还翻出几位已故人员的遗物。直到不久前,他终于从一位退休老护士手中,接过一本手抄的工作记录。
从这本泛黄的名单里,祝晴见到“赖丹荷”的名字。
“当时的实习护士,就是刚死的赖丹荷。”
“有人篡改她的工作记录。”程星朗的指尖轻点纸页上的名字,“十八年前,赖丹荷就在西贡分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