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朋友的快乐总是这么简单。
她特意早起换来的,是盛放小朋友最纯真的笑脸,连带着那些复杂的案情都被暂时抛到了脑后。去学校的路上,放放在后座晃着小脑袋,掰着手指细数等案子结束后要去哪里玩,仿佛美好的未来就在眼前。
黑色越野车稳稳停在幼稚园门口。
今天盛放可不是自己进校门,而是被外甥女牵着手送进去的,小脸上的笑容比朝阳还要耀眼。
幼稚园门口已经热闹非凡,小朋友们叽叽喳喳地往里走。突然看见祝晴,小豆丁们眼睛一亮,蹦蹦跳跳地围了过来。
“外甥女,早上好!”
“好久没见到你呀!”
祝晴已经完全适应自己成了大家的外甥女。
盛放见状,则伸出小短胳膊挡在她前面:“外甥女最近很忙的。”
这架势,像是在应付小fans的明星助理。
正说着,校车到站。
又一群小朋友涌下车,小嘴巴“叽里咕噜”也不知道在聊什么,场面顿时更加混乱。
盛放立即侧身,小手一划拉:“这边走。”
他的个子已经够小的了,还要煞有介事地弯着腰,用夸张的姿势护送祝晴回到车上。
系安全带时,祝晴眯起眼睛:“最近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怪的电视节目?”
“昨天可是周末。”放放理直气壮道。
小少爷的娱乐时间,谁都管不着。
说完,他挥挥手,酷酷地转身:“上学了,掰掰。”
盛放踢着小短腿,大摇大摆地往前走,背上空荡荡的小书包随着动作一颠一颠的。
“我会——”
盛放的小脚步骤然停住。
是晴仔在说话吗?
祝晴趴在车窗上,故意拖长声音:“我会想你的。”
早上萍姨才告诉她,昨天下午放放接到她的电话,一个人嘀嘀咕咕好久。
从晴仔想念他,再到小人儿自作多情,放放是绝对不会承认的。
此时盛家小少爷回头,看见自家外甥女笑眯眯地望着他。
放放的嘴角咧开,露出可爱的小米牙:“我就知道。”
……
祝晴踏入警署时,同事们还在讨论昨天在韦家老屋发现的夹层。
“我差点要做噩梦。”
“昨晚怎么都没睡着,半夜还爬起来把家里的衣柜都检查了个遍。”
警员们谈论着昨晚的新发现,整理资料,陆续进入会议室。
“等完整的DNA比对和痕迹检测报告出来,起码还要三天。”莫振邦皱眉道,“报告结论可以用来定罪,但找人不能等,必须尽快锁定目标。”
昨晚,莫振邦已部署警力保护死者儿子韦安生和前妻黄秋莲。最初警方的方案是将这对母子安置在指定的安全屋,但黄秋莲提出异议,她主动提出暂住圣心庄园,那里严密的安保能确保母子平安,同时,韦安生也不适宜外出。
事态发展至今,警方多次造访,社区中心那边逐渐传出流言蜚语,但现在顾及不了这么多了。在当下阶段,保障安全,远比平息谣言要重要得多。
“赶紧把人找出来吧。”豪仔半开玩笑地插话,不为别的,就为早点结案,早点放假。”
比起前几日的凝重,CID的氛围明显轻松了些。
毕竟,案情的轮廓终于清晰起来。
莫振邦从证物袋里取出由夹层墙板上拓印下来的刻痕照片,钉上白板,与天后庙偏殿蒲团下的字迹并排比对。
“最初判断是儿童笔迹,下笔重,线条不稳,根据字的间距和结构,符合五到七岁儿童的书写特点。但现在看来,也有可能是手部发育异常的成年人。”
“但为什么要伪造死亡时间,刻意误导警方,将死亡时间提前一小时?”有警员问道。
底下的议论声此起彼伏。
“凶手动了死者的手提电话?”祝晴突然开口,“他发现死者弟弟韦旭昇刚好在不久前来电。”
“一石二鸟。”莫振邦沉吟道,“既要韦华昇的命,又要他亲弟弟背黑锅。”
“但凶手的杀人动机又是什么呢?韦华昇做慈善二十多年,帮了这么多人……”
“典型的农夫与蛇。”梁奇凯说道,“资助名单打印出来长长一摞,谁知道死者是不是曾经救了个白眼狼?”
排查方向就此明确。
整整两天,警员们都在调阅资料。
他们陆续调出死者韦华昇名下的基金会捐助列表,重点筛查伤残青年协会、特殊学校,即便是中途退学的学生档案也不遗漏。专项基金方面,则排查针对侏儒症或残疾人的个人资助项目。
下午,警方再次造访韦华昇的玩具公司总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