更关键的是整容——
出入境记录显示邝小燕从未离港,却能用林汀潮的护照完成跨国整形?她连英文都说不利索,下了飞机就能找到整形医院,完美复刻另一个人的相貌?
这环环相扣的计划,根本就不是一个笼屋出身的女孩能独立完成的。
“咔嗒”一声,门锁弹开,打断祝晴的所有思绪。
地下室的门被推开了。
楼梯很窄,每下一步,木质台阶都会发出不堪重负的响声。
地下室出奇地空旷,一阵阵霉味充斥鼻腔。
这很合理,明知被警方盯上还不清理现场才是愚蠢。
但如果真有人被长期囚禁在这里,再精明的罪犯也抹不去所有痕迹。
林维宗打开灯,说道:“我不知道你们为什么会来我家搜查,但这间地下室……”
他指着地下室巨大的落地镜。
这大面墙的落地镜,照得每一丝阴暗都无处遁形。
“从前是我女儿的练舞室。”他解释道,“后来闲置了,警官来这里,是有什么——”
“关灯。”程星朗打断他的话。
灯被关上。
祝晴的视线,牢牢锁定程星朗的方向。
黑暗中,试剂喷洒的声音格外清晰。
林维宗和麦淑娴无奈地摇头。
“我们已经很多年没有见过那个女孩了。”
“她失踪,和我们怎么会有关系?”
然而,伴随着他们的辩解,蓝绿色的荧光缓慢地在墙面、地板上浮现——
挣扎时的掌印、拖拽的痕迹,甚至还有卡在地板缝隙里干涸的血痂。
所有人不敢置信地屏住呼吸。
林维宗和麦淑不约而同地后退一步,室内拖鞋在地板上刮出沉闷的声音。
曾咏珊的手猛地捂住嘴巴。
程医生交到重案组的那份断趾报告明确指出,至少在被切断脚趾的那一刻,那个女孩还活着。
但现在这样的血痕……曾咏珊不敢再深想。
那会是她最后的挣扎吗?
“这……是什么?”麦淑娴扯了扯丈夫的衣角。
“她在哪里?”
“我、我们不知道你们在说什么。”
这对夫妇的表演实在拙劣。
林维宗不断游移的视线,麦淑娴不自然抽搐的嘴角,每一个微表情都在无声地招供。
林汀潮还僵在木质楼梯上。
她的脚步没有挪动半分,却因为微微的颤抖,台阶发出哀鸣般的吱呀声,一声又一声,宛如叹息。
“还能验出DNA吗?”祝晴的声音在黑暗中异常清晰。
“尽量。”
程医生蹲下身,用棉签小心翼翼地采集样本。
他的眼神专注得可怕,仿佛已经透过这些荧光痕迹,目睹当年惨状。
“莫sir。”小孙突然喊道。
通风管螺丝有人为拧动的痕迹,拆开的管道中,一叠纸张伴着血腥味坠落。
麦淑娴抓住丈夫的衣襟。
楼梯上的“林汀潮”脸色惨白地冲下来——或者说,是邝小燕。
祝晴终于明白,这不是一朝一夕的顶替。
而是长达七年的精心策划。
不是邝小燕窃取林汀潮的人生,蒙骗她的父母……
而是林维宗和麦淑娴找到她——
找到这个和他们女儿极其相似的女孩。
请名师教舞,送出国整容,打磨每个细节……
他们用整整七年的时间,亲手打造一个完美替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