曾咏珊嘀咕着,饭堂阿姐就是偏心眼,这么疼梁sir,研发的新餐品直接就送他一份。
“见者有份。”梁奇凯笑了,“笑姐还说下次做炸云吞。”
“哇,第一手情报!见者有份,听见没有?”曾咏珊朝着豪仔摊开手,“分我一点。”
松软的蛋糕胚在舌尖抿开,甜味质朴又独特,只差一杯冻奶茶,就是绝配套餐。
“你们有没有觉得,这个纸包蛋糕,有点像中环那家阿华冰室的味道?”
“难道是昨天冯俊明来差馆报到,被x餐厅阿姐撞上,向他偷师。”
昨天下午,豪仔终于逮住死者冯耀文的儿子。
冯俊明平时在中环阿华冰室做侍应,昨晚下了夜班,和一帮朋友去兰桂坊蒲到天光,回家倒头就睡。等到睡醒,他才知道父亲被害,赶到油麻地警署办理手续,随即被带去殓房认尸。
冯俊明亲眼见到冯耀文的尸体。
外人口中,父子关系非常紧张。可当亲生父亲躺在自己面前,他还是难以接受,膝盖一软,当场瘫坐在地。
后来,警方给他做了笔录,在冯耀文遇害时,冯俊明有充分的不在场证明。兰桂坊里那群朋友,都可以为他作证。
冯俊明不可能是凶手。
“又是死胡同。”曾咏珊叹气,“查了一圈,重新回到原点。”
“还有旺角那单案子——”豪仔说,“我听阿头说,昨天晚上他们开会,有可能是连环杀人案。”
“新闻都播啦,提醒广大市民夜间出行注意安全。”
梁奇凯:“最好能到此为止……不要再——”
“呸呸呸。”曾咏珊连忙说,“乌鸦嘴!”
三个人一路聊着,进办公室时,忽地脚步停住,豪仔的手指在唇边一抵,连迈开步子都变得鬼鬼祟祟。
“嘘……”
三个人同时望向祝晴的工位。
现在正是盛夏,日头毒,警署外的马路被烤得发烫。
但一跨进警署大门,冷气就压下来,心头的一切闷热烦躁好像在顷刻间消失得无影无踪。
祝晴坐在靠窗的位置,阳光透过百叶窗洒进来,斜斜地落在她身上。
光线明明亮得刺眼,却莫名又透着一股清清凉凉的劲儿。
祝晴低垂着眼,手里摆弄着一个小玩意儿。
阳光落在睫毛上,在她瓷白的脸颊投下细密阴影。
她很认真地研究手中小玩意儿的按键,指尖一下下轻点,连听见脚步声都没有抬头。
像个得了新玩具的小孩。
这是昨晚小朋友硬是拉着祝晴去电器城买的BB机。
和数字BB不同,中文BB机的屏幕可以显示汉字,要更受欢迎,同时也更贵。盛放小手一挥,根本不考虑价格,直接就把钱给付了,第一次送外甥女礼物,得挑好的。
此时,祝晴学习使用自己的新BB机。
临出门前他们说好,傍晚去嘉诺安疗养院,明明已经敲定的事情,唠叨崽崽还要提醒,“哔哔哔”的响声,是小朋友在给外甥女发射信号。
“买新BB机了?”曾咏珊快步走进来,“快给我号码!”
祝晴给她写下自己的新号码。
“我也要。”豪仔将小纸片推过来。
梁奇凯也笑道:“算我一个。”
祝晴的工位前,围着好多人。
她低着头,一遍一遍写下自己的call机号,抬眼时正好撞上原男主温柔的眼神。
曾咏珊余光注意到他的神色,转过眸。
与此同时,莫振邦拿着一沓档案,磕响会议室的门:“人齐了?开会。”
……
昨天下午,同样是临近下班的时间点,警方又接到一通报案电话。
近期天气阴晴不定,清洁阿婶拖着废品车经过旺角的废弃唐楼,突然下起了雨。
她一边抱怨一边进去避雨,用手掸着身上的雨水往后退,忽地踢到什么东西,脚下一绊,转头才发现,那是一具端坐的尸体。
“第二名死者张志强,四十三岁,在新景酒店担任前厅部经理。”
“清洁阿婶发现死者时,尸体呈坐姿状态,单腿弯曲,眉毛被剔除、嘴唇涂抹鲜艳的唇膏,两颊还打着夸张的腮红。”
“鉴证科检验两名死者唇部的口红,不管是颜色,还是生产批号都相同。”
白板上贴着案发现场的照片。
唯一不同的是,发现冯耀文时,他坐在桌前,底下血迹已经干涸。
那是当时他剧烈反抗,被凶手用身边的钝物袭击流的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