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巴基抬眸看了眼娜塔莎，随即匆匆点了点头，“他现在在哪里？”虽然他并没有想起全部，但在他所有能回忆起的内容里，全部都有一个人的存在。而那个人，现在出事了。

娜塔莎这才满意的点点头，她朝沈轻轻和巴基招了招手，“你们两个，都跟我来。”她说着率先迈步，沈轻轻和巴基两人立刻跟上她的脚步。

“到底发生什么事了？”沈轻轻强压下心底的慌乱，努力让自己专注于现在的事情。从九头蛇基地里生生死死的走过来，她早就不是当初那个容易慌乱的姑娘，但是史蒂夫是不一样的。

娜塔莎解释的语气称得上冷静，她太明白在现在这样的情况下慌乱是没有任何用处的，只有冷静才能处理问题，“最开始不过是个普通的任务……”

那并不是一个太难的任务，至少对于现在的复仇者们来说并不是，所以甚至托尼都没有参与他们，就仅仅只是史蒂夫带着娜塔莎、山姆和旺达参加。

原本以他们的战力，这个任务并不存在什么失手的可能性，他们也确实没有失手。但谁也没想到，意外并不是发生在任务当中，而是发生在他们试图救援那些被卷进来的普通人的时候。

那个被史蒂夫拼命救上来的孩子，在被美国队长抱进怀里之后，伸手就往他的手臂上扎了一针。等史蒂夫意识到的时候，里面的针剂就已经流入了他的体内。

是啊，谁会怀疑个看起来满脸惊恐的孩子呢，甚至这个孩子还是他费力从废墟里救出来的，哪怕是美国队长也不会怀疑。而扎了他的那个人，连句话都没说就结束了自己的生命。

“是什么样的药剂？”沈轻轻问话的声音很轻，她觉得自己几乎要恐惧听到这样的答案了，她当然知道现在史蒂夫并不好，甚至很不好，他徘徊在生死的边缘，但知道这样的结果并不能让她的恐惧减少。

娜塔莎的声音在那一刻听起来就像是地狱的呼唤，“这种药剂，能破坏他身体里的超级血清。”

沈轻轻呼吸停滞的瞬间，似乎也感觉到了她身边的人身体的僵硬，她狠狠咬了咬牙，在几乎能尝到血腥味的时候才顺利开口，“那他现在的情况？”

娜塔莎微微转过头，她试图用这种动作来让她的情绪恢复平静，“他现在只是个普通人。”她的话简短极了，但沈轻轻却在瞬间反应过来，如果仅仅只是普通人的话，那绝对不至于让娜塔莎在电话里说出那样的话，“你的意思是说……快一百岁的普通人？”

史蒂夫。罗杰斯之所以能在现代还保持着之前的样子，完全是因为他身体里的超级血清在产生作用，血清让他在被冰冻的时候生理机能几乎停止，也让他能在苏醒之后保持活力。

而如果他内体的血清被破坏的话，是不是并不仅仅意味着他重新变成普通的人样子，而是变回他原本该有的年龄和以前的模样？

“对。”娜塔莎微微点了点头，她的眼中弥散出一股悲伤，一股无法抑制的悲伤，“就是你想的那样。”

沈轻轻只觉得脑袋一阵眩晕，这让她立刻停下了脚步，她简直不敢想象，一个快一百岁的普通人还能活多久。

这不是什么稀奇的事，这是大自然的规律，没有人能逃脱的规律，不管那个人是不是超级英雄，是不是美国队长。

整个人有些迷茫的抬头，沈轻轻似乎是听到她身边的巴基骂了句什么，只是现在这都不重要，重要的是，“那他现在的情况怎样？”

“或许比你想的要好一点，”娜塔莎也跟着沈轻轻停下了脚步，她的目光让人安心，“思维清晰，情绪稳定，你知道的，他不愿意让我们担心。”

沈轻轻却并没有因为娜塔莎的目光而安心多少，她捂住额头，“是的，我知道的，他不愿意让人担心。”但她又怎么可能完全不担心。

娜塔莎一直把沈轻轻和巴基带到了史蒂夫的房门口，然后示意下两人，“进去吧，他知道你们回来了，他在等你们。”

沈轻轻伸手就要推门的瞬间突然迟疑了下，她转头看向脸色是从未有过难看的巴基，“你要先进去吗？”从九头蛇基地出来之后，她觉得她可能再也不会恐惧什么，但至少现在，她错了。

巴基皱眉看了看沈轻轻，随即像是明白了什么似的点了点头，然后代替沈轻轻推开了那扇门。沈轻轻退后两步，靠在了过道的墙壁上。

“嘿……”娜塔莎见状试图开口说点什么，却换回沈轻轻的一个苦笑，“没事，小娜，我没事的，我只是需要一点时间，然后我就能做得很好，我总能做得很好，对吗？”

娜塔莎伸手拍了拍沈轻轻的手臂，“你不是一个人，不需要一个人面对。”沈轻轻微微一怔，随即微微扬起了嘴角，那不算一个高兴的微笑，但至少也不那么难受了，“我知道，谢谢。”

没有再说什么，沈轻轻就这么盯着头顶的墙壁，然后发呆，她好像是想了很多，又似乎什么也没想，时间就这么溜走，她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直到那扇门里有人走了出来。

听到声音的沈轻轻下意识抬头望去，正好对上了巴基那双泛着红意的眼睛，他声音有些沙哑，“进去吧。”显然并不想多说什么。

沈轻轻没有再迟疑，她径直走到门前，推开了那扇门。门打开的速度比她想象的短了很多，几乎不等她多做什么准备，屋内的景象已经印入她的眼底。

在靠近窗户的床上，躺着沈轻轻熟悉又陌生的人，听到开门的声音他就望了过来。

那是个头发已经花白，满脸都是皱纹，已经看不出年轻时英挺的模样老人，他已经虚弱得无法离开那张床，只有那

双蓝色的眼睛，在看着沈轻轻的时候，仍旧是熟悉的温暖如深海。

“过来，小伙子，到我身边来，”他对着站在门边不动的沈轻轻笑了笑，“现在我可没办法到你身边去了。”

沈轻轻几乎无法抑制喉头的哽咽，但她仍旧笑了起来，那是个轻快的笑容，使得她蓝色的眼睛都明亮了起来，“那可不行，队长，”她走到史蒂夫的床边，在椅子上坐了下来，“你答应过我的，无论是地底还是深海，只要我需要，你都会来的，”她甚至有几分俏皮的眨了眨眼睛，“你可是从不失约的。”就像她对娜塔莎说的，她能做到的，而且做得很好。

史蒂夫微微笑着看着沈轻轻，就像纵容个不懂事的孩子般，“我很想完成我们的约定，”他的语气是种不会让人怀疑的真诚，“但你知道，我们总没办法让所有的事情都按照我们想的来。”

沈轻轻听懂了史蒂夫的玩笑，这是他曾经对她说过的话，在她懊恼她能做得更好的时候，“那也没有关系，”她尽力使她的笑容显得更轻松些，不让任何难过的情绪出现在她脸上，“那就换我到你身边来，我也承诺过的，无论是地底还是深海，只要你需要，我总会来的。”

金发青年的这句话似乎逗乐了史蒂夫，哪怕是还躺在床上，他眼底也闪烁着愉快的光芒，他假装恼怒的看着人，“小伙子，我可不需要你到地底或者深海，我都不知道你会不会游泳。”

沈轻轻假装思考了下，随即无奈的摊开了手，“好吧，队长，你总是对的，我确实不太会游泳，虽然不至于完全下水就沉，但也就只能随便刨两下那种。”

史蒂夫终于忍不住笑了出来，他目光温和的看着眼前的人，“听着，小伙子，我不需要你为我做这样的事，但是有件事我却想要拜托你。”

沈轻轻几乎是不假思索的点头，“当然，你可以告诉我任何你想让我去做的事，我会做到的。”任何……只要是她能做到的事。

史蒂夫没有再说话，而是微微转过头，看向了房间的一个方向。沈轻轻顺着他看的方向看了过去，就在那边的桌上，有个熟悉得不容错认的圆形盾牌，正在天光下闪闪发光。

沈轻轻猛地站了起来，她不可置信的看向床上的史蒂夫，“等等，你是想说……”

第96章

沈轻轻在史蒂夫房间里呆的时间并不长，她知道他需要休息，等她出来之后，转头就对上娜塔莎和巴基的脸，她朝两人点了点头，“他睡着了。”

娜塔莎就像是看出了什么似的，她声音带着种几乎不是疑问的问句道，“他对你说了？”

沈轻轻有些惊讶的看了过去，然后换回对方一个轻笑，“别这么惊讶的看着我，你知道的，这些事瞒不了我，”略顿了顿，她也想知道答案，“所以，你答应他了吗？”

迟疑了下之后，沈轻轻还是带着歉意开口道，“我拒绝了，”她真的很不想这么做，在她才答应了能为他做任何事之后，但是她还是拒绝了，“没有人能替代他。”

娜塔莎略显责备的看了沈轻轻一眼，就像看一个不太懂事的孩子，她语气不容置疑，“当然没有人能替代他，他可是史蒂夫。罗杰斯。但是，”她语气一转，“他希望你这么做。”

她上前两步，抬头直视沈轻轻的眼睛，就好像望进那双深海蓝的眼睛里一样，“他希望你能这么做，绝不是因为这张脸，你明白吗？”

“我知道的。”沈轻轻觉得心脏好像被什么东西揪了下，有点疼，“他从来没有把我当成什么替代品什么的，我在他心目中就只是我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