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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是张画得很细致的素描，画中的女孩并不是那种会让人惊艳的漂亮，但难得的是绘画之中将她画得满满的都是灵动之气，在画纸上呼之欲出的鲜活，就好像真的在对画外人灿烂的笑着般。

“你画得很漂亮。”片刻之后史蒂夫抬头答道，“不过，她似乎不太一样？”至少和他平时看惯的轮廓，颇有些不同。

沈轻轻手里的铅笔隔空点了点素描本，随意解释了句，“她是东方人，所以看起来会有些不同。”虽然素描可能会降低这种差异感，但仔细看还是会有不同。

她微微偏了偏头看人，目光停留在了史蒂夫的脸上，带着丝狡黠的好奇，“队长，你能欣赏得了这种美吗？”可不是每个西方人都会欣赏东方审美的。

史蒂夫将素描本递还给了沈轻轻，笑容中带上一抹无奈，不知道算不算是回答了沈轻轻的问题，“是个漂亮姑娘。”他并不习惯这么评判姑娘的外貌。

沈轻轻从史蒂夫的话里听出了礼貌的味道，她接过画本自己也看了一眼，虽然只是铅笔画看不出来，但那确实是个黑发黑眼的姑娘，那是……她自己。

在这个陌生的世界，在习惯了镜子里总是映出另一张脸之后，她怕自己都会忘记自己本来的样子，她不想忘记，所以她把自己画了下来。

“是个漂亮姑娘的话，”沈轻轻抬起头来，她扬了扬手里的素描本，像是好奇又像是认真，“那队长，你遇到她会约她吗？”

这个问题对于史蒂夫来说可比之前的问题难回答多了，他瞥了眼和自己有着相同样貌的青年，随即抿了抿唇，认真

答道，“这并不是一件能假设的事，我并不认识这个姑娘，更没见过她。”

明明就是还带着两分严肃的解释，沈轻轻却忍不住觉得好笑，她觉得托尼说队长是老古董其实还是挺对的，在欧美人混乱的关系中，他确实是一股清流。

“队长，你真是太正经了，你不是觉得她漂亮吗？”沈轻轻才不管那句漂亮是不是礼貌的回复呢，她只觉得逗自家正版队长可有意思了，“那为什么不约她？”

“听我说，小伙子，”史蒂夫忍不住摇头失笑，他揉了揉自己的太阳穴，似是无奈似是好笑，“约会的话这是两个人的事，并不是谁可以单方面决定的。”

“你都没约过她，你怎么知道她不会答应，如果你约她的话，她会答应的，”沈轻轻认真地点点头，就好像增加自己话的可信程度一样，“相信我，如果是你约的话，她一定会答应的。”

大概是沈轻轻说得太认真了，史蒂夫也怔了下，随即就看到坐在那边的那小子绷不住笑了出来，他哪里还不知道对方在开什么玩笑，“嘿，小子，等你站得起来之后，我们得来打一场。”

沈轻轻毫不掩饰自己的笑声，等她能站得起来后什么的，一点威胁性都没有嘛，她才不怕呢。

当然真的等到后来她真的恢复之后被史蒂夫拽进了训练场，她就后悔死了自己笑得太大声这件事，她现在还是不知道的。

她现在只有点想知道另一件事，“斯塔克和我说，你从醒来之后，就一个姑娘都没有约会过，为什么？”顿了顿又觉得是不是太过了，“我只是随便问问，不回答也没事。”

金发的青年抬着头看人，深海蓝的眼睛在阳光下近乎清透了，就像是大海映着青空，这样被他盯着，好像也不太能直接说出拒绝的话。

于是现在无法揍人的史蒂夫在心底叹了口气，也挨着沈轻轻坐了下来，他沉吟了片刻，最终在沈轻轻期待的目光中开口，“你知道的，要找到个有相同经历的人很难。”

沈轻轻装模作样的瞪大眼睛，她挠了挠头，就好像真为这件事烦恼似的，“这个……可能冰原下也躺不下那么多人。”

史蒂夫忍不住瞪了沈轻轻一眼，沈轻轻咧了咧嘴，见好就收，“好吧好吧，我不胡说八道了。”

又是好气又是无奈的在心底摇了摇头，史蒂夫还是把话接了下去，“我毕竟经历比较特殊，和周围这些人……不太一样。”哪怕到了现在，他仍旧有和周围格格不入的感觉。

沈轻轻不以为然，“那我呢？我的经历更特殊，要找到个和我相同经历的人不是想都不可能，毕竟应该没几个人会在九头蛇基地死去活来的。”

史蒂夫想到身边的小子之前在九头蛇基地的经历，还有罗伊和他说的那些，自然而然就心软了两分，“你不一样，你还年轻，而我已经快一百岁了。或许他们从冰原下挖出来的，和之前的我，根本就不是同一个人。”有些东西，大概已经永久的长眠在了冰原之下，和他的朋友、他的爱人，他所有认识的人一起。

时间带走了太多东西，有些人，有些事，早已经留在了过去，甚至……包括他自己。

但是，他不希望眼前的小子和他一样，他还那么年轻，他应该有不一样的，美好的将来。

史蒂夫的神色认真而诚恳，几乎能让人直接感受到某种善意的温暖，沈轻轻并不想敷衍这样的史蒂夫，她想了想，“我不认识以前的史蒂夫。罗杰斯，所以我无法判定你这句话是不是对的，但当我在九头蛇基地一次次的被销毁，又再一次次的被唤醒的时候，我也觉得，我有什么东西已经随之改变了。”

史蒂夫的心底就好像是被什么东西触碰了下，他一直以为，大概不会有人懂得他的感受，所有知道的人都已经不在了，但现在……

下一刻，金发青年低头看了看自己手，又抬起头来直视他的眼睛，“但我知道，肯定有什么东西是不会改变的，那是让我们能坚持下来的东西，也是支撑着我们走下去。”

同样深海蓝的眸子倒映着彼此，却多了丝名为希望的光，能点燃自己和对方的光芒，“我是这样走到了现在，队长，我相信你也是。”

第60章

“嘿，你还好吧？”山姆同情的看着瘫在一排椅子上，感觉自己快要死去升天的沈轻轻，然后递过来一瓶水，“喝水吗？”

“我觉得不太好，”沈轻轻努力把自己上半身从椅子上拽起来，接过好心人递来的生命之源，拎开喝了一口，感觉自己的喉咙终于得到了甘露滋润，“谢谢。”

山姆随意摆了摆手，然后在沈轻轻让出的位置上坐了下来，“你已经做得很不错了，我是说，能和史蒂夫打上那么久，这时间比我们所有人都长。”

“还不是被揍成这样了。”沈轻轻后悔死了自己之前笑史蒂夫的事，事实证明，再是大度的美国队长，在多次被‘招惹’之后，还是会记仇的。

看她现在不就是这样，之前她还不信这个邪，结果等她一好就被史蒂夫带到了训练场，然后就被教做人了。她看得出史蒂夫是真的没留手，搞得她现在真是又累又痛。

“那毕竟是史蒂夫。罗杰斯，”山姆安慰地拍了拍沈轻轻的肩膀，“相信我，我们这里没人想在训练场上对上他，他可以打上一整天。”

“我不是应该和他有相同的基因吗？”沈轻轻觉得这实在让人很困惑，“结果怎么会差这么多？”就算经验上面有差距，但也不至于最后还是被揍成这样吧。

山姆实在是个好人，见状就安慰她道，“也不是差很多，你知道的，平时能让史蒂夫尽全力的时候不多，我看他刚才打得挺尽兴的。”

“你这样说起来，”沈轻轻摸了摸自己已经快不痛的下颚，她感觉得出自己的身体在慢慢恢复，“我总觉得我成了某种沙包，”她看了眼自己的手脚，“能活动的那种沙包。”

山姆笑出声来，“伙计，我真挺欣赏你的幽默感。”和沈轻轻相处下来，他越来越觉得这家伙其实和队长并不算太像，他还挺有趣的。

“谢谢，我也挺喜欢我自己的幽默感的。”在这方面，沈轻轻还是觉得很有些自信的，至于那些不欣赏她幽默感的人，那肯定是对方的问题嘛。

山姆靠着椅背，看了她一眼，半认真半打趣地说，“不过说真的，你要是真成了沙包，那也是我见过反击最猛的那种。”

“哦，再次谢谢，”沈轻轻把喝空的水瓶在手里转了一圈，开始瞎扯，“希望我的沙包属性不要被写进档案里，这听起来真是太不美观。”

“你不说话的时候和史蒂夫确实很像，但只要你一说话，我就能区分你和史蒂夫了，”山姆笑，“你要是也跟史蒂夫一样动不动来句‘我们可以谈谈’那种官方语气，我可能早就睡着了。”

“哇，你这是在说他无聊吗？”沈轻轻眼睛一亮，像是抓到什么把柄，“我要不要帮你转达给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