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祖全把视线从亏损的报表上移开:“哪个颜洛,你说的是阎罗王?咱老大?”
董只只靠在沙发上,优哉游哉地吸烟,学校毕业,工作自由,虽说公司状况不佳,马上要双十一,紧接着是春节,保本没问题,总算又能挨过一年,淡淡点头称是,提起鼎之去韩国的事情。
之所以没提前告知,主要怕梁晓去送行。
梁晓把陈鼎之当弟弟看,可陈鼎之怀的什么心思,董只只吃不准。
凭借合作关系,两人见面次数不少,她总觉得陈鼎之看梁晓眼神怪怪的,说不清,道不明,但绝对不是陈嘉弼看她那双,像是把她全身看光光的可怖眼神。
威海帮组织松散,有事一个电话,没事各管各的,刘祖全对颜洛了解有限,大多是道听途说,提醒董只只:“我跟他算不上熟,以前挺关照我的,雅诗兰黛是他帮我牵的线,为人仗义。据说最早他是免税店保安,发现那里东西便宜,嗅到商机,然后搞起代购,别看他年纪轻,是咱这行的祖师爷。”
保安摇身一变成帮主,现在又改行进入娱乐圈,听起来挺神奇,董只只来了兴致,催问:“那他为什么叫阎罗王,就因为他叫颜洛?还是有什么可怕的地方?”
弟弟在他手下当练习生,董只只职业习惯使然,刨根问底。
“谐音是一方面。”刘祖全支支吾吾,“算了,在姑娘家面前说这些不好。”
话说一半,这不吊人胃口,董只只丢过去一支烟,端坐起来,叉开双腿,换个舒服的坐姿:“别啊!我算什么姑娘家,你要开荤段子就开,秀莲姐又不在。”
刘祖全下意识走到门口,掩上门,坐回老板椅,与董只只保持适当距离,坐得太近,羞于说出口。
“我也是听说,你别当真。”刘祖全向门口窥去,转过视线,“听说他喜欢皮鞭,有那种嗜好,也不知道,是真是假,你别传出去,不管怎么说,他在咱山东,是个响当当的人物。”
董只只哼哼一笑:“那是不是还有手铐、戒尺、保鲜膜?懂的。”
她接触过不少帅哥,混字母圈,有特殊癖。好。
遇到这种人,董只只直接撂挑子走人。
本质上,她还是中国传统女性,这方便比较保守,无法接受此类新鲜事物。
她不在意这些,颜洛不是她的菜,谁没点特殊癖。好。
陈嘉弼比他好不到哪去。
伤愈之后,董只只让他继续睡阳台,把两张三尺床拼拢,自己睡。
每日白板对死,不是办法,陈嘉弼提出白天去图书馆复习功课。
眼不见为净,董只只每周给他点零花钱,随便他去哪。
转眼过去一年,高考在即,陈鼎之那边一切都好。
董只只像往常那样,去日本代购奢侈品,转道韩国,给鼎之带了点家乡土特产,到家已是大中午。
梁晓按事先约定,来家里拿走让她帮忙代购的东西。
青岛夏天潮湿闷热,身上汗津津,送走梁晓,董只只在卫生间洗澡。
家里没人,门锁坏了很多年,她懒得修。
淋浴房里蒸汽漫天,忽然听到“吱呀吱呀”的晃门声,客厅窗户开着,老旧木门五金锈迹斑斑,这种事情很常见。
正常来说,门被风吹,来回晃动,幅度会越来越大,要么“砰”的一声合上,要么直接被吹开。
来回拉扯,相当匪夷所思,董只只心生警觉,双臂护在胸前,喊了声:“谁?陈嘉弼,你他妈的活腻了是不是,敢偷看老娘洗澡?”
第37章“你这是有病,得治!”
董只只长期疏远陈嘉弼,零花钱一分没少给,外面吃饭开销大,他又不会做饭。
陈嘉弼每天上午在图书馆备考,中午坐在吧台前泡咖啡。
很多年没打高尔夫,技术生疏,没资格再当教练。
他在图书馆的咖啡厅谋了份兼职,员工福利,借阅费全免。
下午还要到私人影院当客房服务,打扫房间。
他要攒钱,买四叶草项链,梵克雅宝的,送给姐姐,亲手为她戴上。
遇到整条街消防检查,影院老板拉下卷帘门,关门大吉,陈嘉弼提前回家。
长期身处幽暗,养成走路悄无声息的习惯,陈嘉弼见客厅窗户没关,爬到沙发上拉把手。
边上行李箱摊开,翻得乱七八糟,陈嘉弼往卫生间那头觑,里头灯亮着,有水声。
他估摸姐姐应该面交回来。
那颗蠢蠢不安的心,又躁动起来。
卫生间灯亮着,陈嘉弼止步不前。
自上次藏马山乌龙事件事件,陈嘉弼再没碰过董只只带回来的代购商品。
地上摆两只GUCCI购物袋,他尽量不碰,绕道走,商品价值不菲,有什么差池,董只只非跟他拼命不可。
她这人最计较钱。
脚下踩到一个包装盒,陈嘉弼心里一紧。
完蛋,还是犯错了。
等下她要发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