董只只答应过,给他重新买一瓶无比滴。等他披上羽绒服,也没盼来。
陈鼎之倒是得到一瓶,董只只从日本带回来的。
陈嘉弼问起,她只说,夏天都快过了,做人不要崇洋媚外,外国月亮未必是又圆又大,说不定被黑狗啃掉一块,只是一般人看不见,和国产功效差不多,何必花这冤枉钱。她做代购,是专业的,得信她。给陈鼎之买,是没办法,这小孩娇贵得很,动不动就过敏,牙缝里省下的这点钱,还不够医药费。要真觉得风油精不管用,兄弟俩合用一瓶就好了。
陈嘉弼抱怨说,两人合用不卫生。
董只只照他臂膀抡一胳膊:“什么卫不卫生的,他是你弟,我跟你合用一瓶风油精,我还没嫌弃,你嫌弃个潮吧!”
自此之后,陈嘉弼再无怨言,有事没事,拿姐姐用过的风油精,往脑门上抹,要不是这玩意儿无法食用,真想在瓶口舔两下。
他觉得自己是个变态,内心扭曲,一旦事关董只只,便莫名紧张,变得神经兮兮。
陈嘉弼痛恨这样的自己,可他无法摆脱心魔袭扰。
理智一遍又一遍提醒自己,董只只是她姐姐,亲姐姐,是他最亲、最近的家人。
然而陈嘉弼着了魔一般,每当万籁俱寂时,便悄悄爬起来,以夜幕为掩护,站在床前,把凝视深渊的目光,投向熟睡的姐弟。
他庆幸姐姐怀里搂的是弟弟,也庆幸鼎之没有住校。
倘若屋里只有他和姐姐,陈嘉弼想象不出,会做出怎样禽兽不如的事情。
他意识清醒得很,从不梦游。
董只只的睡姿,可以用八爪鱼来形容,摊手摊脚,臂膀和腿呈无规则的弯曲,唯有左臂,被陈鼎之脑袋压住,无法动弹,在床沿荡荡悠悠。
经常一个翻身,把陈鼎之挤到床边,压在身下。
她清楚自己睡相不好,在床边摆三张靠背椅,防止弟弟被挤下去。
每到周末回家,陈嘉弼整晚站立观察,一动不动,他在等待机会,等董只只侧身,把陈鼎之挤到边上。
这样右半张床可以空出来,他便有片刻须臾,躺在姐姐身旁。
优秀的捕猎者,除了反应灵敏,最大的特质是有耐心。
陈嘉弼相当有耐心,夏季身上衣物单薄,是最佳时机,然而一直没逮到机会。
直到窗外大雪纷飞,他的机会终于来临。
为了省电,董只只没开空调,与陈鼎之一人一床被子,挨着睡。
南方人受不了北方干冷,这些年他始终不习惯。
一到冬天,陈鼎之就像个埋伏在战壕的士兵,开始挖地道,把两床被子打通,下意识地往温度高的地方钻,身子一拱一拱,贴到董只只身前。
陈鼎之往前顶,董只只便往后退。两人原本睡在中间,董只只慢慢被弟弟拱到靠窗这头,左侧腾出大量空间。
陈嘉弼如同一头身手矫捷的猎豹,迅速占据有利地形,扑上去,躺平。
动作一气呵成,未发出丝毫动静。
中间隔着陈鼎之,不打紧。
不管怎么说,现在他与姐姐睡在一张床上,向前迈出了一大步,离她更近了。
当然,如果中间没有陈鼎之,那就更好了。
把头埋进姐姐的胸窝,近距离感受温暖,听她的心跳声。
这番场景,在他脑海中臆想过无数回。
小孩不论男女,有个共同点,白天有使不完的精力,一到晚上,睡得像头死猪,陈鼎之也不例外,任凭董只只怎么推,都推不动。
深深的困意,让董只只做了个无意识举动,她用臂膀把弟弟卷起,勾到自己身上。
如此,便不会被顶下床。
在冬天,这种事情时有发生,陈嘉弼在黑寂里窥视,发现过好几回。
董只只白天上课,晚上联系客户,闲暇之余辅导陈鼎之功课,每天都很累,睡得沉。
陈嘉弼总结出规律,不慌不忙,冷眼旁观,心中无半分胆怯与心虚。
他缓慢地往董只只身边靠,一寸、两寸,像条居心叵测的毒蛇,慢慢贴近。
现在,他成功了。
历经多年努力,终于有机会与姐姐睡在同一张床上,肩挨着肩,能清楚地听见她清匀的呼吸声,以及自己胸腔里的野马奔腾。
贪欲无休无止,一旦达成目的,就会有更多的渴求。
陈嘉弼不想错失良机,伸出小指,勾住董只只的小指。
他想牵着她的手,不敢有进一步,怕吵醒身边人。
两指勾缠,陈嘉弼已然满足。
通过肢体接触,轻柔婆娑,陈嘉弼能感觉到,姐姐手指纤细,指甲平滑、皮肤光洁,状态放松。
陈嘉弼紧张极了,汗液顺着掌心蔓延,传递到指尖,将两者粘连。
爱意的浓稠,是情感的粘合剂,将两个人紧紧相连。
此刻的陈嘉弼,心情无比舒畅,比他握住姐姐黑色的薄纱发泄心中贪欲,要酣畅百倍、千倍。
弟弟轻而易举得到姐姐的爱,整夜睡在她身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