迟知雨控制着笑弧,眼里闪着一点亮亮的坏意:“那你说,我今晚会这样吗?”
“你才是色情狂吧,”舒栗给他当胸一拳,男生顺势假装重创,倒靠在她肩头,两人自然而然地偎依在一起。
他动作不再剧烈,她的心率不再慌张。
只是安静地相拥,聆听对方此起彼伏的鼻息。他们是彼此的湖荡,在落日余晖里。
那朵及时而珍贵的小花,被迟知雨PO在了朋友圈,配文极其简单,仅一个单词,“bloom”。仿若一句简洁的咒语,在接下来的每一天,矮牵牛都翻倍怒放,大有“爆花”趋势,粉灵灵的花头无所顾忌地侵略绿叶面积时,「小树口袋」的第三次上新也提上日程。
因为有了固定捆绑的亚克力工厂,除去延续拓展门牌适用场景的同时,她还加入新成员,pp夹与冰箱贴;
同期上架的,还有应季更新的「夏之曲」系列贴纸、胶带、书签。滞销的钉子户明信片则被淘汰出局。
新鲜感和回头客的加持,也给网店带来了稳定有序的进步。
在这期间,舒栗也奔赴考场,像模像样地完成了事业单位笔试。杭城公职竞争激烈,每一年都是弱肉强食的斗兽场,作为半吊子选手,舒栗自然不会有无谓的期待,只求妈妈那关能顺畅通过。
奈何当天,她那浮夸的男朋友捧着一大束明媚缤纷的花在外头等她,还没舒出去的那口郁气一秒吸回来,她哭笑不得:“你太高调了吧,同考场的还以为我旗开得胜呢,结果最后成绩单一出,查无此人。”
迟知雨却把花强行塞到她怀里:“考过就是通过,不管结果如何。”
在外享用“庆功宴”时,迟知雨的手机一声接一声嗡响,他看也不看就将其静音。
舒栗撕下一截餐前面包,蘸橄榄油:“谁啊,怎么不回人家?”
迟知雨撑住额角,很是头痛:“接下来的日子要热闹了。”
舒栗不解其意,停止咀嚼:“嗯?”腮帮子累得慌,她就把剩余的半块掰下,丢给迟知雨解决。
男生往上抹了点黄油与肉桂粉:“我姐和我朋友放假回国了。”
舒栗抿水:“那不是很好吗?可以聚一聚。”
“他们很喜欢骚扰我,”他叹口气:“尤其那个小黑屋朋友,就是他一直给我发消息,叫我请他吃饭,还发来一堆餐厅链接。”
“看来你们关系很不错,”舒栗笑着瞥他手机一眼:“那就陪一下人家啊,好好约个会,重叙兄弟旧情。”
迟知雨假呕一声,把两片面包竖到眼前:“sorry,我现在两眼空空,兄弟是什么?只认得小树。”
舒栗眼瞳微转,灵机一动,有了新主意:“最近发单量有点大,他找你玩的话,就把他叫过来呗。”
女生的挤眉弄眼让迟知雨顿悟过来:“哦——还得是我们树总,不择手段物尽其用。”
他举起饮料当假酒:“cheers?”
舒栗跟他碰杯:“全看你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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刚刚回国的时差困难户——倪傲,还过着昼伏夜出的生活,白天睡不醒,晚上睡不香,午后三刻才从床上爬下来,坐到偌大的沙发上挑选外卖。
兴致寥寥地浏览着明黄□□面,忽有微信消息弹出,他点进去,一霎坐直身体。
失踪人口回归。
对他消息熟视无睹的塑料兄弟给他发来诚挚邀请:打不打德州?
还算有良心,他询问具体时间:哪天?
迟知雨:就今天,来?
倪傲拿了个靠枕挨着:可以,管饭吗,我才起。
迟知雨:杨国福。
倪傲:迟知雨你是人?
迟知雨:我是天神。
六二①一个,倪傲把手机丢开,回卧室换衣服,杨国福就杨国福吧,懒得自己挑,没准还能借机近距离观瞻一下慕名已久的小树。
去地下车库随便挑了辆车,他给迟知雨发定位:你爹出发了。
对方不再回复。
一路风驰电掣来到云庭,他把玩着车钥匙乘上电梯,难抑激动心情,再次给迟知雨发定位:到了,准备出门迎接本皇。
又问:还有谁啊,就我们仨?
迟知雨:就我们俩和你。
……膈应谁呢。倪傲不多计较,转念想也能接受,人多热闹,竞技感强,人少清净,更吃位置和心理素质,是他的强项。等着看他大杀四方吧,如此思量着,倪傲带笑步出电梯。
真不愧是他的好兄弟,提早等在门边,还抱着他以前从没见过的小狗。
就是笑得有点莫测,不过他神经病也不是一天两天了,习惯就好,毕竟上帝不可能同时给一个人不俗的脸蛋和大脑。
倪傲大步流星走过去,拍拍他肩膀,新鲜地打量:“恋爱了就是不一样啊,你以前这么欢迎过我?树嫂。”
迟知雨低哼一声,丢了双公用男拖给他:“进来换鞋。”
刚要进卫生间洗手,书房里有人走出,倪傲惊得顿步,忙抬手招呼:“你就是小树吧。”
话落直接被人从后颈致命锁喉,语气幽森:“小树也是你叫的?”
倪傲大冤特冤:“我又不知道她名字。”
看起来极好相处的女孩子眉眼弯弯,声音像烘晒过的棉花,柔和轻软:“我叫舒栗,舒适的舒,板栗的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