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栗不快,瞪眼怒指:“说不过就动手是吗?”
男生速走两步,轻快地越过她,又倒退着走路,挑衅地弯唇:“给大板栗吃小板栗,没什么不对吧。”
舒栗捏拳追打过去,叫嚣道:“那给大少爷尝尝社会的铁拳,也没什么不对吧。”
花圃草野荡涌,一人飞奔,一人追逐,小狗也跃动着前后肢跟跑,最后一并停在小区门口。
“缺乏锻炼啊舒栗。”也就两个多月,男生已气定神闲,面不热气不喘。
舒栗斜他,才不会被鄙视到:“我每天打包都快打出肱二头肌了,还缺乏锻炼?”
“比比?”他忽然一把薅起袖子,大有要展示训练成果的架势。
舒栗直接打开他耀武扬威的大白胳膊
:“比什么啊,比扳手腕?”
“……”
初见雏形的漂亮手臂垂回去,又被它的主人拉下袖口拢紧。他欲言又止:“我……”
舒栗话一出口就意识到歧义,但已经来不及回收,只能硬着头皮解释:“我说的扳手腕就是扳手腕。”
话音刚落,两人间的空气似被抽干,只留一块静止地段。
连中间的小狗都仰脸左右看,奇怪本还喋喋不休的二位怎么突然没了声。
“可以啊,就是现在不方便。”最后是迟知雨打破僵局,言之凿凿地“应战”:“外面没桌子,”
而有的人在失言后不得不临场避敌:“我扳不过你,我放弃。”
迟知雨切一声。
交通灯上的绿色小人迭步疾行,斑马线是坏掉的琴键,走上去鸦雀无声,舒栗只能听见体内躁动的鼓点,为压盖这种闷响,她回过头主动打岔:
“你怎么跟过来了?”
迟知雨抱着小狗:“今天送你到地铁口。”
舒栗啧声:“你知道往哪走?”
他微微撇唇,脸在晒人的日光里几乎通透:“夜跑我可不是每次都打车回来。”
舒栗吃惊地眨了眨眼。
她憋不住地露齿笑出来:“你好像个变态。”
迟知雨:“有我这么帅的变态?”
舒栗侧过脸来上下打量他几眼,也否定自己:“那应该……是没有的。”
果然,男生给自己贴金的手法愈发纯熟:“这么帅的不叫变态,叫下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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舒栗旁若无人地笑了一路,从地铁笑到上桌吃饭,想到迟知雨游戏里那些花里胡哨的招数和他明媚爽朗的笑脸,她固守的平静被连根拔起的防盗栏,阳光,空气,雨露,花香,全都涌进心房,不留余地。
“你今天也赢钱了?”陈亚兰见女儿扒两口饭,就有一搭没一搭地嘴角含笑,不禁纳闷问。
舒栗抿平唇线:“没啊,就是梁颂宜跟我说了个她们班上很好笑的事。”
陈亚兰给她夹了块红烧鸡翅:“别光听她讲笑话,也问她一些教学经验,你明年指不定也要重返学校教书育人。”
老爸专业捧哏,语气毫无灵魂:“就是啊。”
舒栗看回去:“知道了,先把公考搞定吧。”
陈亚兰赞同:“也是,马上五月份要事业单位考了,要能考进我们社区当个文员什么的,也好得很,离家近,我们方便照顾到你。”
舒栗咬下一小块鸡皮,抿抿唇:“唔,知道了。”
犹豫两秒,她扬起脸来探问:“要是没考上呢。”
陈亚兰怔住,半晌没吭声:“怎么可能考不上?你天天早出晚归地看书,这都考不上的话,你当初是怎么考上师范的?”
舒栗不走心地回:“三分天注定七分靠打拼。”
陈亚兰呵声:“我就从来不信运气。”
舒文远道:“赢钱不是运气?”
陈亚兰说:“赢钱是因为我心里有数,早就盘算好了。”
舒文远呷起杯中白酒:“你还是有点运气的,嫁给了我这么好说话的男人。”
陈亚兰嘲讽地接上:“我不信运气就是因为跟你结了婚。”
“我又怎么惹到你了,”舒文远嘴角抽动一下,放下杯子:“你别总把气撒我头上啊。”
陈亚兰:“看到你说话就心烦。”
“哎哎哎……”舒栗举掌示意暂停,娴熟地当起调解员,笃定承诺:“我会用功的,至少——在我的能力范围内,我不想也不会让你们失望。”
桌对面的父母不约而同望向她。
陈亚兰沉默着,最后是舒文远附和:“吃饭吃饭,不要总在饭桌上教育批评孩子和老公,很多心理学家都这么讲过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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