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栗打开门,被湿漉漉的男生帅一大
跳,走廊灯光昏暗,他跟天使一样,再缩小一圈就是童话里的彼得潘吧。
被吓到的还有迟知雨。女生屋内全黑,唯一的光源是她掌着的手机,或许是怕刺到他,此刻它被她平拿在手上,闪光灯从下往上照,映出森白女鬼特效。
他无意识后退半步,须臾间缓下心跳:“你房间灯坏了?”
“没啊。”那束小范围的恐怖片光效消失,化为更大的引路的光圈,扩向四面八方,是被白墙稀释过的月亮。
女生回过头,边走边说:“进来,我要给你个惊喜。”
好意外也好“贞子”的惊喜,迟知雨哑然失笑,佯装迟疑:“我不太敢进鬼屋啊。”
舒栗当即回身,走近推搡他胳膊,就差要拳打脚踢:“那出去吧。”
迟知雨试图偏身,没躲掉,不由分说地逼近,轻带上门:“快说,到底在搞什么?”
晃动间,月亮成了裂掉的薄脆饼,四处乱窜,最后安静下来,印上一前一后的人影,她与他。
他向她靠近。
最终相叠在窗前的沙发边,几乎融为整体,忽而,剥分出半道,有发丝漾动,是女生躬身划动火柴。呲一声,除了斜靠在床边的手机光,这里多出另一种光点,小团明黄的焰,在轻轻曳动。
黑白的墙画上,诞生出热烈的魔法,室温似乎也为此上涨。
那朵漂浮的星,被她驯服,护送到烛芯,映亮了茶几上可见范围内的物品,两盒一模一样的外卖包装碗,拥簇着中央的一角蛋糕。蓝绿白奶油分层,有蓝莓,薄荷与剖开的青提点缀其上。
最瞩目的还是烛火。
温暖的烛火。
闪烁在他们双目里。
“干嘛……”迟知雨沉声发问,生怕声带里会带出风来,惊熄它。
舒栗转头:“送你的蛋糕啊。”
她大大咧咧坐下,拍拍沙发另一侧的空位,邀请他入座。
迟知雨不再小心翼翼,说话也清亮了些:“送我蛋糕干嘛?”
舒栗努努嘴:“你不是说要表示一下?”
迟知雨看她,反正现在光线很差,他笑得龇牙咧嘴,乱七八糟,她应该不太会注意到:“今天又不是我生日。”
“我知道啊,二月十八号,”从你身份证上看得一清二楚了,舒栗在心里想着,把真正要说的话说完:“我们在那之前就认识了,不小心错过了你的生日,今天补给你。”
她不擅长抒情,一秒变脸,怒指对方:“你当时还骗我说不是在那会儿!”
迟知雨垂下眼,拖长尾音:“我们那时候也不熟嘛——”
原来这就是开怀吗?
好幸福的开怀啊,根本不想合拢嘴巴。
他自幼在哗众中成长,被“爱”灌养着,偌大的蛋糕似姐姐层叠的裙摆,一眼望不到顶,金碧辉煌,无人知晓他根本不在场。
生活,生日,不外如是。
无所顾忌地笑完,迟知雨偏向她:“你呢。”
尽管已经知晓,可他还是想亲自问一遍。
“什么?”
“你的生日。”
舒栗轻轻唱一首陈年老歌:“七月份的尾巴……”
迟知雨同样唱着接上:“你是狮子座?”
舒栗惊讶:“你居然知道?”
迟知雨说:“我们差的也不大吧。”
“哪天?”他问。
“七月三十。”她说。
迟知雨沉吟几秒,似挖出稀释奇珍,眼陡然放光:“我还没出国。”
舒栗瞥一眼流淌的蜡油:“干嘛,你也要给我庆祝生日啊?”
金色的光在他湿润的额发上晃动,粼粼的:“你都给我补了,我怎么能落下。”
她顺势把腿盘到沙发上,撑住坐定:“那我就好好坐等了。”
他们同时望向居中的火苗。
舒栗眼底泛滥着暖意,补充陈词:“除了给你补生日,也当庆祝一下今天的战果。”
迟知雨偏过脸来,改不掉计较个性:“哎,到底是给我补生日还是庆祝战果?”
舒栗没辙地笑一声:“迟知雨是一番,其他全都靠后站。”
迟知雨挑眉:“这还差不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