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一笑:“真是霸道!”
“先不说这个,这画,有何问题?你找它做什么?”
如离捏着那顶上卷轴,将画提起来:“你再仔细看看!”
梅爻疑惑地接过来,从头看到底,除了有几处墨迹过重,没发现异常。她有点急了:“别卖关子,快说!”
如离将画接过去,提到灯前抬臂一伸,梅爻突然扑过来拦,冲的太猛撞到灯台,幸被如离伸手扯住,才不至于连人带灯翻倒。
她顾不得其它,先劫下来他手里的画,见地上洒落的灯油才觉失态,解释道:“这屋里的具是我大哥遗物,烧不得!”
如离看她紧张的模样愣了一瞬,笑道:“不烧,莫慌。”
他又把画拿过来,拎着轴头遮在了灯前,招呼道:“你再看,看到了么?”
梅爻立时睁大了眼睛!
那画卷中央,透出一块长条形暗影。
她意外道:“这画有夹层?”
“去拿文刀来!”
见她不动,他叹口气:“我仔细些,你若心疼这画,我找人帮你修复!”
他说着径自找来文刀,在画背面暗影部位小心划开,从中取出来一张纸条,待看清上面的内容,梅爻一口气提到了嗓子眼!
明晃晃的太子印,调兵手诏!
她眼瞪得溜圆,一时竟不知该说什么!
缓了缓才回神道:“原来你们一而再翻找的,竟是它……你如何晓得它在这里?”
“猜的,最后一个摸过这封手诏的人,是梅敇!”
“你究竟是谁?”
“……前太子案的局中人!”
等于没说!
她劈手去夺纸条,却怎是对手,如离手一扬,她连衣袖都没擦到。
“霜启!”
霜启听主子喊得急,上前便抢,如离左躲右闪,连连道:“别抢别抢!听我说!”
“霜启住手!你说!”
如离退了两步,霜启干脆堵了门,又朝外打了声急促的哨响!
如离无奈道:“至于么,我又没想跑!”
梅爻欺近两步,警惕道:“那你拿这个,是打算如何?叫人知晓这东西是从我府上出去的,你可知意味着什么?”
如离面色沉沉:“坦白说,我还没想好,这东西要见人,也还少个契机!”
“你也要为前太子翻案?”
“也?”
“你先回答我!”
说话间凤舞和夜影带了好几个护卫冲进院中,将书房围了个密不透风。夜影和凤舞闪身进屋,只待小姐一声令下,便是只苍蝇,也不能叫它飞出去!
如离望着屋里一堆人皱了眉:“这……讲话方便么?”
梅爻看了几人一眼道:“门关上,方便!”
门一关,梅爻又道:“你说你是前太子案的局中人,你是谁?你大约是见朝局有变,想做什么?还有,你所指这东西见人需要的契机,又是什么?”
如离见一屋子人面对他如临大敌,干脆一屁股坐在了书案上,答得倒是乖巧:“我亦是前太子案被牵连的蒙冤之人,所求不过是个清明。李啠谋逆最大的受益者是端王,若说他在此案中无辜我是不信的,如今朝局激变,端王眼看步了李啠的后尘,我趁机翻翻旧账,也是理所当然!至于这东西……”
他干脆叠了叠揣进怀里,继续道:“这东西还是放我这里稳妥,你这书房实在是招人!不过你放心,我不会牵连梅府,待我寻到人证、拿到他手中另一样物证,它会以合适的方式见人,还蒙冤之人清白!”
“人证是谁、另一样物证又是什么?”
他一笑:“你一个女儿家,非要问这么多?你可知问得越多,离漩涡越近!还是说,你在替谁问?”
“你不想说便不说,不用套我话!我再问你,你做这些,彤姐姐可晓得?”
如离笑意敛去,肃然道:“与她无关……我做不做这些,端王都已是败局。”
最后一句,好似在安慰他自己。
“那……你想要我怎么做?”
“当做没有今晚之事。”
“我如何信你?”
他默了良久,就在梅爻再要逼问时,他突然轻声道:“就当是……信一回梅敇吧。”
梅爻突然便缄默了。
她缓步行至他身前,一眨不眨地望着他,一字字问:“你是我大哥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