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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2章（第2页）

&esp;&esp;说到这，洛筝突然有些好奇萧月恒第一次入梦是什么感受。

&esp;&esp;他大着胆子问了，却没想到萧月恒的回答尤其简单随意：“没什么感受，太久远，有感受也忘得差不多了。”

&esp;&esp;也是，都几千年了。

&esp;&esp;但洛筝还是不肯死心：“那你第一次破的是什么梦啊？”

&esp;&esp;隔了好几秒，萧月恒才说：“噩梦。”

&esp;&esp;洛筝微讶：“谁的啊？”

&esp;&esp;“一个百姓。”萧月恒说。

&esp;&esp;洛筝光顾着稀奇，竟也没细想他的遣词。

&esp;&esp;见他还要追问，萧月恒适时转移话题：“此梦较为特殊，你拿来练手正好，好好思考细枝末节。”

&esp;&esp;“哦……”洛筝这才老老实实收起好奇心。

&esp;&esp;等他转过视线继续观察八角亭的两人，萧月恒才不动声色地垂下眼睫。

&esp;&esp;准确来说，他破的第一个梦，是一整个村庄所有人的噩梦堆起来的庞大梦海。

&esp;&esp;那本是一个与世隔绝的偏远山村，虽不算繁华，但家家户户各有田地庄稼，大伙都过得很安逸，村民们很热情好客，并不排斥生人。

&esp;&esp;可就是这份良善，埋葬了他们的家，夷平了整个村庄。

&esp;&esp;那时萧月恒还是个无忧无虑的王子皇孙，游山玩水途经此地，偶然得知镇国将军靖安侯在追拿通敌叛国的逆臣。

&esp;&esp;据说那名叛贼沿路逃到了那座山村，靖安侯领命正在挨家挨户搜查。

&esp;&esp;出于好奇，萧月恒藏着身份住在山脚的驿站，才得以知晓后来事。

&esp;&esp;在村庄里搜寻未果，靖安侯只好留下一队兵马继续蹲守，命其余人同他去了另一处。

&esp;&esp;就在他离开当日，那名叛贼伙同埋伏于近处的敌国兵士，将整座村子屠了个干干净净。

&esp;&esp;萧月恒闻讯带人赶去时，血水早已蔓延染红整条河溪，淹没过马蹄。

&esp;&esp;踏进村子那刻，萧月恒只看到满眼的红。

&esp;&esp;火焰燎烧过天际，那片刺目的颜色像是能与夕阳融为一体。

&esp;&esp;凉风卷着烧焦味与血腥味涌入鼻腔，萧月恒亲眼见证了什么叫世事无常。

&esp;&esp;他在皇城的高墙下养尊处优，从没人同他讲过，生与死仅在一夕间，甚至降临得如此悄无声息，无根无据。

&esp;&esp;大抵是从小跟老修士习过术法的缘由，也可能是村民的梦魇试图吸食他的灵息，那晚萧月恒入梦了。

&esp;&esp;他孤身一人，破了层层叠叠将近万重的梦魇。

&esp;&esp;也是那天，萧月恒得知世间还有梦魇一物祸乱作祟，才独创并修习除梦之术。

&esp;&esp;萧月恒也没说假话，第一次入梦的感受早已湮没在漫长岁月中。

&esp;&esp;但他直到现在，仍清楚记得那片烧得火红的落日残辉。

&esp;&esp;“喀。”

&esp;&esp;捕捉到这声细响，萧月恒蓦地回过神。

&esp;&esp;他推开折扇摇了摇，目光像是没有落点，注意力却凝在了侧后方。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