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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0章 账册(第3页)

二人前后步入房内,白司马反手将雕花木门轻轻掩上。屋内烛火摇曳,将他们的身影投在素白的纱幔上,如同两幅交叠的水墨剪影。

青鸟这才仔细打量这间雅致的客房。窗边小几上摆着几盆绿植,房内檀香木的气息扑鼻而来。他轻抚胸口伤处,紧绷多时的神经终于稍稍放松。

他站在桌旁,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桌沿的木纹,似乎在斟酌该如何开口。窗外一阵夜风拂过,吹得烛火忽明忽暗,为这场密谈平添几分凝重。

白司马走到桌前,“小友,请坐。”伸手示意青鸟身旁的木凳。青鸟没有回答,从怀中取出一个布包,郑重道:"此物乃义士陈七郎临终所托,内藏圣灵教勾结官府中人的账册,以及江西各地教徒名册。"

白司马正在斟茶的手突然悬在半空,茶壶嘴溢出的水珠滴在桌面上。他将茶盏缓缓推到青鸟面前,目光如炬:"小友请细说。"

青鸟遂将李舵主与冷堂主密谈时提及刘司马一事娓娓道来。话音未落,"砰"的一声,白司马手中茶盏重重砸在桌上:"竟有此事?!"他一把接过布包,指尖微微颤。

布包在桌上摊开,露出本泛着霉斑的账册。白司马小心翼翼地翻开扉页,随着纸张沙沙作响,他额角的青筋渐渐凸起。"啪!"他突然一掌拍在桌上,震得茶盏跳起:"好个刘通!竟敢"话到嘴边又硬生生咽下,只是用颤抖的手指狠狠戳着账册上的某个名字。

他在房中来回踱步,官靴踏得地板咚咚作响,不时回头瞪着那本账册,仿佛要将其烧穿。忽然,他猛地停在青鸟面前,压低声音道:"小友,这账册牵连之广令人心惊——单洪州就有十余名官员涉案,大小寺庙竟泰半与圣灵教暗通款曲!此事"他重重叹了口气,"眼下绝不能打草惊蛇。"

青鸟凝视着白司马忧心忡忡的面容,深知此事牵连之广、干系之重。方才在刺史府人多眼杂,他特意将此等机密按下不表,此刻独处一室,正是要听这位才高八斗的长者一抒己见。

"依白先生之见"青鸟压低声音,指尖轻轻叩击着账册泛黄的封面,"此事当如何处置?"

烛花"啪"地爆了个灯花,映得白司马眉心的皱纹愈深刻。他沉吟良久,忽然起身踱至窗前,望着庭院中摇曳的竹影:"此事牵一而动全身"转身时,官袍在烛光下泛着暗青的色泽,"依老夫之见,若传闻属实,朝中都有与圣灵教勾结的官员,这账册一旦交上去,只怕会石沉大海……"

青鸟沉吟片刻,缓缓点头道:"确实如此。那些人为了自保,定会千方百计将此事压下,最终恐怕会不了了之。"他的目光落在那本账册上,"不如先将这账册交由先生保管?待时机成熟时再公之于众。"

白司马却摇了摇头,沉声道:"不妥。我这府邸看似安全,实则不知潜伏着多少眼线。"说着,他目光灼灼地看向青鸟,上下打量一番后继续道:"依我之见,这账册还是由小友保管最为妥当。一来你身为江湖游侠,旁人绝不会想到如此重要的证物会在你手中;二来你此行一直乔装改扮,无人知晓你的真实身份。"他的语气坚定,显然对此计策思虑已久。

青鸟连忙推辞:"这般重要的证物,在下实在不敢担此重任。万一"

"正因为事关重大,才非你莫属!"白司马打断道,"除了你,我实在想不出还有谁能担此重任。"

见白司马眼中透着不容拒绝的决然,青鸟只得应下:"既然如此,就先放在我这里吧。"他略一思索,又问道:"那接下来我该如何行事?"

白司马沉思片刻,答道:"有机会的话,你去找李德裕,将这账册转交给他。以他的才智,必能妥善处理此事。"

"青鸟明白。"青鸟郑重应下。他拿起账册,又翻看包袱内的其他物件,现下面全是圣灵教在江西各地的名单及据点地址。最底下却压着一张绘有各式房屋的图纸。他展开图纸,疑惑道:"白先生,您看这好像是"

"江州城的地图!"白司马凑近细看,手指顺着图纸上的街道移动,从官署衙门到寻常民宅都标注得清清楚楚。当他的指尖移到东南角时,突然在一处宅邸旁现了一个醒目的"仙"字。两人对视一眼,都从对方眼中看到了疑惑。

青鸟突然灵光一闪:"会不会与聚仙会有关?"

白司马闻言一怔,仔细查看那处标注:"这里分明是家绣坊"话到一半,他猛然意识到什么,"聚仙会全是女子,而这绣坊也都是女子莫非这里真是江州城聚仙会的据点?"

青鸟目光炯炯地看向白司马:"既然如此,不如由我去探个虚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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白司马却摆了摆手:"此事倒不必急于一时。如今我们已擒获不少圣灵教众,只需稍加审讯,必能查明此处是否真是聚仙会据点。"他转头凝视青鸟,语重心长道:"你本为寻访师兄而来,此事就交由官府处置,你也好专心查探令师兄的下落。"

青鸟微微颔,心知白先生所言在理。这一日奔波下来,关于秦师兄的线索却仍是杳无音信,看来只能明日再从长计议了。

正思索间,廊下传来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停在门前。一个婢女轻声禀道:"郎君,热水已备妥,请您移步沐浴。"

青鸟应了一声,将账册和地图等重新物收入包袱,小心翼翼的揣入怀中,这才起身拉开房门。那婢女见白司马也在屋内,慌忙福身行礼:"阿郎安好。"

白司马挥了挥手:"好生伺候着,不得怠慢。"转向青鸟道:"那便如此说定,小友先去沐浴更衣,今夜好生歇息。"说罢便大步离去。

婢女向青鸟欠身做了个"请"的手势:"郎君请随奴家来。"

”劳烦娘子。“

青鸟跟随婢女来到一处僻静的偏房,忽然想到沐浴后脸上的易容必然脱落,便对婢女道:"娘子先去忙吧,我自行沐浴更衣便是。"

婢女面露难色:"可阿郎吩咐要好生伺候"

"无妨,"青鸟温和却坚定地说,"若是白先生问起,就说是我执意如此。"

婢女见他态度坚决,只得福身行礼:"那奴婢告退。"转身时还不忘细心地将门帘拢好。待脚步声渐远,青鸟这才轻抚脸颊,望着铜镜中的倒影,陷入了沉思。

青鸟洗漱完毕,换上婢女备好的素色长衫,回到客房后吹熄油灯,在黑暗中静静躺下。

晨光中,窗外此起彼伏的鸟鸣将他唤醒。青鸟揉了揉眉心,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正为如何遮掩本来面目愁,忽听门外传来两人的脚步声,片刻后,一个婢女轻柔的叩门声:"郎君,早膳已备好。"

他灵机一动,隔着门道:"有劳娘子放在门外便是。"稍作迟疑又补充道:"另有一事相求。"

婢女恭敬应答:"阿郎早有吩咐,说郎君出门在外恐有不便,特意让奴家备了顶垂纱斗笠。"

青鸟不禁莞尔——白司马果然思虑周全,连这等细节都安排妥当。他隔着门问道:"白先生此刻在何处?"

"阿郎天刚亮便去了府衙。临行前嘱咐奴家转告郎君,一切但凭郎君自便。"门外婢女的声音轻柔,伴随着托盘搁在石板上的轻响,"奴家将早膳和斗笠放在门口,另一边的铜盆请郎君洗漱。“

”郎君请自便。"随着“咚”的一声,铜盆落地的声响,另外一个婢女轻声说道。

随后,两人的脚步声渐渐远去,消失在晨雾氤氲的庭院中。

青鸟推开房门,先将铜盆抬进屋内,放置在墙角的茶几上,又回到门口俯身拾起地上的红漆托盘和青竹斗笠。他用手肘轻带上门,将托盘置于桌上,斗笠搁在一旁。几口用完清粥小菜后,他简单洗漱之后,整理好衣冠,指尖抚过斗笠上细密的竹纹。晨光透过雕花窗棂,在垂落的素纱上投下斑驳的光影,恍如流动的水墨。

戴好斗笠,轻纱恰到好处地掩去面容却不碍视线。行至司马府大门外,赵木陀早已牵着那匹老马等候多时。见青鸟戴着斗笠出来,他也不多问,只是递上缰绳:"昨夜我把你的马喂饱了,还特意给它刷了毛。"粗糙的脸上露出朴实的笑容。

青鸟郑重拱手,翻身上马。赵木陀忽然抱拳,声音粗犷却真诚:"郎君是条好汉!往后有用得着我赵木陀的地方,尽管来寻,绝无二话!"

"多谢阿兄。"青鸟在马上还礼,斗笠轻纱随着动作微微晃动。他轻夹马腹,老马踏着晨露向客栈行去。心中已有了计较:先寻三十娘补个妆容,再继续追查秦师兄的下落。晨雾中,一人一马的背影渐行渐远,消失在熙攘的街市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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