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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00章 老谷(第2页)

青鸟没有立即回答。晨光透过窗棂,在他束的青带上投下斑驳的光影。片刻沉默后,他缓缓抬头,眼中似有星芒流转:"非去不可。"

灶膛里突然"噼啪"爆出几点火星,映得两人之间的空气仿佛凝固。老谷枯瘦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节奏如同更夫的梆子声。青瑶和狗娃不自觉地屏住了呼吸,连厨房里煮着的米粥"咕嘟"冒泡声都显得格外清晰。

青鸟指尖轻叩茶盏,出清脆的声响,状似不经意地岔开话题:"前辈,昨夜隐约听闻村中骚动,可是出了什么事?若有需要之处,晚辈愿尽绵薄之力。"

老谷双眼微眯,粗糙的手指在碗沿摩挲:"村东老胡家的后生,在江州衙门当差那个"他声音忽然压低,带着几分凝重,"昨夜疯疯癫癫闯回家中,力大如牛,伤了村里三个壮汉才被捆住。"

老谷的声音忽然压低,粗糙的手指在桌面上轻轻敲击,出沉闷的声响:"我查看之后"他浑浊的双眼闪过一丝锐利的光芒,"现竟是中了迷魂咒。"

青鸟手中的茶盏微微一颤,几滴茶水溅在木桌上,瞬间渗入纹理:"迷魂咒?"他声音里带着几分凝重,"这可是玄门禁术。"

他眉头一皱,手指不自觉地收紧了茶盏:"竟能在迷魂咒下寻得回家之路?"眼中闪过一丝讶异,轻声说道:"此人心志之坚,实在罕见。"

老谷的手指蘸着茶水,在桌上画出一道扭曲的符咒,水痕在晨光下泛着诡异的光泽:"迷魂咒非同小可"他忽然抬头,目光直视青鸟,"而且施咒之人修为深厚,绝非泛泛之辈。"

青鸟瞳孔微缩,不动声色地观察着桌上渐渐干涸的水痕:"莫非是得罪了什么人?"

老谷摇摇头,用袖口擦了擦沾湿的手指:"未必是私怨。"他意有所指地顿了顿,"近来江州地界,这样的事已不是头一遭了。"

青鸟指尖轻轻摩挲着粗瓷茶盏的边缘,指腹感受着釉面细微的凹凸纹路。晨光透过窗棂,在茶水中投下细碎的光斑,随着他无意识的动作微微晃动。

"玄门中人若存心为恶"他声音低沉,尾音几乎消散在晨间的雾气里,"当真比妖魔更难防备。"

老谷喉间出一声悠长的叹息,像秋风吹过枯井。他放下茶碗的动作很慢,碗底与木桌相触时出一声闷响,惊起了停在窗台上的麻雀。

"昨夜见你施术"老谷浑浊的双眼忽然清明了一瞬,目光如针般刺向青鸟,"黄符为引,本该是入门者的手段。"他的手指在空中虚划几道,"可你眉间灵光流转,分明已至明心见性之境。"

青鸟闻言手指微僵,茶盏中的涟漪突然静止。他唇角勾起一抹苦笑,指尖无意识地抚上心口:"前辈法眼如炬。"声音里带着几分自嘲,"不久前偶遇一妖物,虽侥幸"话到此处突然一顿,像是被什么刺痛般皱了皱眉,"虽逃得性命,却损了心脉。"

"妖物?"老谷手中的茶碗猛地一晃,褐色的茶汤溅出几滴,在桌面上晕开深色的痕迹。他手指突然探出:"让老夫看看。"

三指搭上青鸟腕脉的瞬间,灶膛里的火苗"嗤"地矮了半截。老谷的手背青筋暴起,指腹下的脉搏忽强忽弱,时而如惊涛拍岸,时而似游丝将断。灶火"噼啪"炸开的火星,在他骤然紧缩的瞳孔里映出点点血光。

"这伤"老谷触电般缩回手,指节不自觉地痉挛着。他的眼底闪过一丝骇然,却在青鸟抬眼时迅敛去,皱纹里又堆出慈祥的笑意:"稍后,我正好要去村里,郎君可愿同行?"

青鸟从容收回手腕,束的青带在动作间掠过腕间。他唇角微扬:"求之不得。"

片刻后,青鸟起身,郑重地向老谷深深一揖,晨光在他束的青带上流转:"多谢前辈。"声音里透着由衷的敬意。转向青瑶时,他拱手行了个平辈礼,目光不经意间扫过正在挠头的狗娃,嘴角微微上扬。

回到房中,他轻解衣带,被方氏兄妹利刃划破的外衫和中衣应声而落,露出精瘦却肌理分明的身躯。晨光透过窗棂,在他背上投下斑驳的光影。他从行囊中取出一件崭新的中衣和灰色长袍——这是之前在长安西市,与仙衣师姐一同采买的那件。前几日刚在溪边浆洗干净,此刻衣料上还残留着皂角的清香,混着阳光晒过的温暖气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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指尖抚过衣襟上细密的针脚,青鸟忽然想起那日仙衣师姐、凤鸣和凤锦在布庄里与掌柜讨价还价的模样。他穿戴整齐时,忽然想起前几日浆洗衣物时的意外现。当时在清水漂洗这件灰色长袍,指尖突然触到内衬暗袋里一块硬物。掏出来一看,竟是师母给凤鸣的那块凤纹平安玉。玉佩浸了水,在阳光下泛着温润的光泽,系绳上的结还是凤鸣惯常打的那种复杂花样。

青鸟现在想起还觉得好笑——那丫头定是趁他不注意时偷偷塞进来的。指腹摩挲着玉佩上细腻的纹路,背面"平安"二字被岁月打磨得愈圆润。他特意换了根新的红绳,将玉佩重新系在腰间,藏在衣袍内侧。

铜镜前,灰色长袍妥帖地勾勒出他挺拔的身形。他伸手理了理领口,让那束青带恰到好处地露出一抹青痕。忽然注意到镜中人嘴角噙着的笑意,这才惊觉自己竟对着块玉佩了半天呆。窗外麻雀叽喳掠过,他轻咳一声,整了整神色,只是指尖仍不自觉地碰了碰藏在衣内的玉佩。

盘坐榻上,他闭目调息,静候与老谷约定的巳时。晨光透过窗棂,在他眉宇间投下斑驳的光影。忽然,走廊上响起细碎的脚步声,由远及近,最终停在他的门前。

"紫雏,可在房中?"清韵代的声音隔着门板传来,如清泉击石。

"请进。"

门轴轻响,清韵代手托漆盘款款而入。盘中白粥氤氲着热气,几样酱菜点缀其间,色彩分明。她将托盘轻放在桌上,素手拂过碗沿:"一夜激战,想必耗神费力。这是樊铁生他们刚送来的早膳。"

青鸟虽已在后院和老谷他们用过饭食,但见她眉眼间的关切之色,也不忍推辞。他起身离榻,衣摆拂过席面,带起一阵清风。在桌前落座时,他注意到粥碗边缘缀着一朵细雕的梅花——正是清韵代平日用惯的那只青瓷碗。

清韵代的目光无意间扫过床榻,瞥见床榻上叠放着的破损衣衫。她走到跟前,伸手轻轻拾起,指尖抚过衣襟上几道锋利的裂口,眉头不自觉地蹙起。晨光透过窗纱,将那些被利刃划开的痕迹照得格外清晰。

"昨夜"她的声音轻若蚊呐,指尖描摹着裂口的走向,"竟凶险至此?"

青鸟见状,连忙起身在她面前转了个圈。灰色的长袍在晨光中舒展开来,衣袂翻飞间带着淡淡的皂角清香:"你看,我这不是好好的?"他唇角勾起一抹浅笑,还故意拍了拍衣袖,"连根丝都没少。"

清韵代的目光在他身上细细逡巡,当看到他束青带下若隐若现的一道红痕时,眼中忧色更甚。青鸟顺着她的视线,不着痕迹地侧了侧身,让那道红痕隐入阴影:"不过是些小擦碰,已经没事了。"他声音轻柔,像是怕惊扰了窗台上停驻的蝴蝶,"倒是你,昨夜没被惊扰到吧?"

窗外忽然传来一阵清脆的鸟鸣,将室内凝重的气氛冲淡了几分。清韵代终于松开轻抚着破衣的手指,轻轻摇了摇头,只是将那件衣裳叠得更整齐了些,放在膝头久久没有放开。

青鸟见清韵代仍捧着那件破损的衣衫,指尖无意识地摩挲着衣料上的裂痕,眼中忧色未褪。他忽然倾身向前,手指轻轻覆在她的手背上。

"别担心,"他的声音低沉温润,像山涧清泉般淌过她心间,"这些痕迹不过是故事的注脚罢了。"说着,他故意将破损的衣襟展开,迎着阳光比划道:"你看,这裂口走势多像展翅的鹤——倒比新衣更有意趣了。"

清韵代被他这突如其来的比喻逗得眉头稍展。青鸟趁机说道:"不如这样,等到了江州"他故意顿了顿,眼中闪过一丝狡黠,"我带你好好游玩一番,再引荐一位了不得的人物。"

清韵代果然被勾起了兴致,"哦?"她微微偏头,间步摇轻晃,"什么样的人物?如何了得?"

青鸟却不急着回答,慢条斯理地说道:"这位嘛"他故意拖长了声调,看着清韵代不自觉前倾的身子,"等到了江州在告知你,如今先卖个关子。"说罢,他的目光落回托盘上,现瓷碗下方还叠着一只素净的粗陶碗。他唇角微扬,不动声色地将下面的碗取出:"看来你也还未用膳。"说着,将白粥匀出一半,"这么多我也吃不完,不如一起?"

清韵代眸光微动,原本还要继续追问,听闻青鸟这般说,正中心意。随即抿唇浅笑。她广袖轻拂,如流云般翩然落座于青鸟身侧。青鸟筷尖轻点间,酱菜已分列得恰到好处。

"请用。"青鸟将盛好粥的青瓷碗轻轻推至她面前,动作间衣袖带起一缕清风,吹散了碗沿腾起的热雾。

清韵代抬眸浅笑:"多谢。"她双手捧碗的姿势端庄优雅,指尖在青瓷碗沿映衬下更显莹白。低头时一缕青丝垂落颊边,被她以尾指轻轻勾回耳后。两人安静用膳间,晨光透过窗棂,将两个影子拉得很长,在地上交织成一幅水墨丹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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两人用过早膳,清韵代端着托盘缓步离去。青鸟望着她渐行渐远的背影,唇角不自觉扬起一抹浅笑。他想起清韵代如今身处异国,举目无亲,这般对自己牵挂倒也情有可原。待行至江洲,定要设法联络弥武丸他们才是——青鸟指尖轻叩案几,茶盏中泛起一圈涟漪,映着他若有所思的眉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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