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看着年轻男子那副窘迫又无奈的模样,心中泛起一丝歉意,可更多的还是无奈。“实在是对不住了,这位年轻上官。”青鸟在心底默默念叨,“但我也是身不由己。只能委屈委屈你了,待此事一了,将来,我定会找机会向你赔罪。”他暗自下定决心,目光又转向别处,试图装作若无其事,融入这混乱的场景之中。
许仲平的目光自年轻男子伸手入怀的那一刻起,便紧紧追随,眼中满是急切与期待。当那张符咒终于出现在众人眼前时,他先是一怔,眼中闪过一抹疑惑。这符咒与他平日里所见的大不相同,尺寸大了许多,样式也显得格外古朴神秘,边缘处的符文似在隐隐闪烁,透着一股说不出的威严。
“这……这要如何使用呢?”许仲平忍不住开口问道,声音里带着一丝颤抖,那是对未知的忐忑与对女儿救命希望的珍视。他的双手不自觉地交握在一起,指节因用力而泛白,眼睛一眨不眨地盯着年轻男子,生怕错过任何一个细节。
年轻男子此刻骑虎难下,心里暗自叫苦不迭,却又不得不硬着头皮上。他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镇定下来,缓缓走到猫儿身前。他的双腿微微弯曲,调整好姿势,神色凝重地抬起右手,捏起剑指。指尖在符咒上轻轻一划,那符咒像是被注入了生命一般,“嗖”的一声,如离弦之箭般迅飞向猫儿。
符咒在空中划过一道绚丽的弧线,稳稳地将猫儿的身躯裹住。一时间,符咒上的符文光芒大盛,原本黯淡的猫儿在这光芒的映照下,轮廓变得愈清晰。光芒闪烁间,众人都屏住了呼吸,眼睛死死地盯着那被符咒笼罩的猫儿,整个世界仿佛都安静了下来,只剩下微风拂过的沙沙声。
青鸟眼见符咒稳稳裹住猫儿,心中暗自松了口气,脸上却依旧保持着镇定,忙不迭地开口说道:“对对对,就是这样!和那老道士说的一模一样,这般包裹着,五日之后揭掉便就好了。”他一边说着,一边微微点头,眼神里满是笃定,仿佛真的对这符咒的效用了如指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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年轻男子听闻是五日之后才见效果,原本紧绷的神经终于缓缓放松,心里暗自庆幸还有这几日缓冲的时间。他的肩膀微微下沉,脸上露出一丝不易察觉的轻松,抬手轻轻擦了擦额头上因紧张冒出的细密汗珠。
许仲平激动得眼眶泛红,几步上前,深深的行了一个大礼,声音带着浓浓的感激与哽咽:“多谢上官!请您一定要留下姓名,他日许某定当重谢,无论什么要求,只要我能做到,绝无二话!”眼神中满是诚恳与坚定。
年轻男子连忙摆手拒绝,脸上带着谦逊的笑容,说道:“使不得使不得,举手之劳而已,怎能受此大礼。”他微微侧身,神色间有些局促,“这也是众人一同出力,我不过是恰逢其会罢了。”他的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试图转移许仲平的注意力。
众人的目光纷纷聚焦在被符咒包裹的猫儿身上,眼中满是关切与期待,那一道道目光里,都传递着祝愿花巧早日康复的心意。许仲平随身带来的仆人,脸上洋溢着喜悦,纷纷快步上前,对着自家阿郎拱手祝贺,声音此起彼伏:“阿郎,这下娘子和花巧都有救了,真是太好了!”
年轻男子站在一旁,神色复杂。他心里清楚,以往面对邪魅妖物,秉持的都是宁杀错不放过的原则,可如今却参与救治了一只妖物。他的同伴们投来的眼神里,满是疑惑与不解,他微微低下头,避开那些莫名的目光,暗自叹了口气,摇了摇头,心中也是五味杂陈。
片刻后,年轻男子挺直腰杆,神色恢复严肃,朗声说道:“诸位,此处暂时安全,但诸位明日一早必须离去,不可在此耽误。”他的声音在空气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说罢,他转身带着一众人等离去,脚步匆忙,背影里透着几分无奈与疲惫。
众人见状,连忙拱手相送。许仲平目光追随着年轻男子一行人远去,直到他们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中。随后,他又转过身,对着青鸟、凤鸣和凤锦深深作揖,言辞恳切:“今日多亏了几位相助,大恩大德,没齿难忘。之前多有冒犯,还望海涵。”他的态度与之前相比,生了翻天覆地的变化,满是感激与敬重。
青鸟见状,连忙上前一步,微微欠身,回以庄重的拱手礼,脸上挂着温和的微笑,言辞亲切而谦逊:“大伯说的哪里话,这一切皆是机缘巧合。起初,我们也对这其中的缘由一头雾水,好在如今一切都已明了,雨过天晴,平安无事便好。”
凤鸣和凤锦也相继拱手回礼,脸上带着和善的笑容,纷纷说道:“些许小事,不足挂齿,能帮上忙,我们也深感欣慰。”
许仲平俯身,双手稳稳地穿过妩媚女子的膝弯与后背,小心翼翼地将她抱起,兰儿则在一旁,紧紧抱着花巧,小脸上满是安心的神情,她的手指轻轻抚着花巧的毛,随后亦步亦趋地跟随着父亲,一同回到偏房。
那三个异国商人,此前一直神色紧张,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担忧与不安。此刻,他们的目光交汇,相视间,紧绷的神经终于松弛,脸上不约而同地露出如释重负的笑容,那笑容里,满是劫后余生的庆幸。
此时,夜色已深,万籁俱寂,唯有窗外的虫鸣声隐隐传来。经此一番惊险,众人兴奋不已,困意全无,便纷纷聚集中堂,你一言我一语,天南地北地聊了起来。欢声笑语在中堂内回荡,仿佛要将方才的恐惧与紧张彻底驱散。
凤鸣和凤锦回到偏房,脚步匆匆却又放得极轻。他们走到裴婉君床边,俯下身,仔细地查看她的身体状况。只见裴婉君面色安详,呼吸平稳,只是沉沉地昏睡过去。两人相视一眼,皆微微点头,眼中满是放心。
裴玄素返回中堂,快步走到青鸟面前,深深作揖,再次诚挚地感谢他的搭救之恩。而后,他与众人依次坐下。可没过多久,一连串的问题便从他口中接连抛出。他不断追问青鸟在后山遇见了什么,方才那些会法术的官府之人隶属哪个衙门之类。青鸟被问得有些招架不住,实在不想被他一直缠着,只能简单地应付了几句,随后便借口自己太过疲惫,侧身躺在一旁,闭上双眼,不再言语。
时间匆匆,转眼间,天边泛起鱼肚白,晨曦的微光悄然洒下。经过昨晚一夜的相处,众人彼此间不再那般陌生。李伍便带着三个异国商人和许仲平的仆人前往工坊的厨房,一番忙碌后,准备好热气腾腾的吃食。众人围坐在一起,享用着早饭,交谈间,气氛愈融洽。
稍作歇息后,裴婉君缓缓苏醒。凤鸣立刻上前,再次为她仔细检查。片刻后,凤鸣直起身子,脸上带着欣慰的笑容,宣布裴婉君已然无碍,只需在后续多注意休息,便会与平常无异,裴夫人这才放心下来。
众人稍作歇息,许仲平率先走到青鸟等人面前,拱手作别:“此次承蒙三位仗义相助,许某感激不尽。日后若三位有闲暇,还望能移步益州,许某定当奉为上宾,盛情款待,以报今日之恩。”说罢,还对着三人连连拱手,态度十分谦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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兰儿抱着花巧,亦步亦趋地跟在许仲平身后。她先是走到凤鸣和凤锦面前,微微屈膝,规规矩矩地作揖谢过。随后,又迈着轻快的步伐,来到青鸟身旁,脸上带着甜甜的笑容,乖巧地行了一礼,声音清脆悦耳:“多谢阿兄救治花巧,兰儿一定紧记此恩。”说罢,她眨了眨灵动的大眼睛,微微踮起脚尖,示意青鸟蹲下些。青鸟看着她可爱的模样,嘴角上扬,露出一抹温和的笑意,顺从地蹲下身来。
兰儿见状,立马凑近青鸟的耳朵,悄咪咪地说道:“花巧和我说了,阿兄才是这里最厉害的那个人。”说完,还对着青鸟眨眨眼,会心地微微一笑,那笑容如同春日里盛开的花朵,灿烂而又纯真。
听到兰儿的悄悄话,青鸟先是微微一怔,脸上闪过一丝不易察觉的惊讶,随即,一抹红晕悄然爬上他的耳根。他有些不好意思地摸了摸鼻子,轻咳一声,试图掩饰自己的些许窘迫,嘴角却忍不住微微上扬,露出一个既腼腆又带着几分宠溺的笑容。他抬手轻轻揉了揉兰儿的脑袋,轻声说道:“可别听花巧乱说。”
紧接着,青鸟迅整理好情绪,拱手回应道:“许先生不必如此客气,路见不平,拔刀相助,本就是我们该做之事,何足挂齿。益州之地,向来令人向往,若有机会,定当拜访。”
凤鸣和凤锦则微微欠身,举止优雅地回了一礼,两人微微颔,无声却有力地表达着对师兄话语的深切赞同。
这之后,许仲平带着兰儿、花巧和小妾,在一众仆人的伴随下,踏上了回家的路途。他们的身影渐行渐远,最终消失在道路的尽头。
不久之后,三个异国商人也前来告辞。他们牵上骆驼,骆驼的铃铛出清脆的声响。随着“哒哒”的脚步声,他们朝着遥远的西域缓缓走去,身影逐渐隐没在晨光之中。
青鸟等人收拾好行装,阳光已然洒满整个院子。他们登上车马,车轮缓缓转动,一行车马再次踏上前路。
青鸟带着一行车马,在官道上稳稳前行。两个多时辰转瞬即逝,山间的微风轻轻拂过,带着丝丝凉意。随着行程推进,原本陡峭的山势逐渐变得和缓,视野也愈开阔起来,像是一幅徐徐展开的壮丽画卷,让人豁然开朗。
行至一处开阔之地,众人只觉疲惫渐生,便决定在此稍作歇息。大家纷纷下马,从行囊中取出干粮,简单地填了填肚子。短暂的休憩过后,众人抖擞精神,再次踏上旅程。
又这般赶了三个时辰的路,日光渐渐西斜,洒下的余晖将大地染成一片金黄。就在此时,眼前豁然开朗,极目远眺,一座孤峰突兀地耸立在广袤的天地之间。相比之下,其他山峦在这座山峰面前显得那般单薄、渺小,仿佛是随手点缀在大地上的微型盆景,全然没了各自的巍峨气势,只沦为衬托主峰雄伟的渺小注脚,微不足道得近乎可以忽略不计。
李伍见状,眼中一亮,激动地伸出手,手指直直地指向那座山峰,声音因兴奋而微微拔高:“大家快看,那就是昭陵!阿郎之前与我提过。”
众人听闻,纷纷在马背上挺直身子,顺着他所指的方向望去。只见那山峰巍峨耸立,气势不凡,在落日余晖的映照下,更添几分神秘与庄严。
马车内,裴婉君正安静地坐着,手中随意翻弄着一本诗卷,身旁的婢女们或整理着衣物,或低声交谈。突然,车外传来的一番话吸引了她们的注意。裴婉君先是微微一怔,随即放下手中诗卷,动作轻柔地伸出手,轻轻掀起布帘的一角。她的眼神中带着一丝好奇与期待,探出脑袋,向着昭陵的方向望去。
婢女们见状,也纷纷围拢在车夫身后,小心翼翼地将目光投向那神秘而庄严的昭陵。她们极目远眺,入眼之处,连绵起伏的山峰之中只有这一座孤峰高耸入云,虽说乍看之下,除了这独特的孤峰,周边景致并无太多稀奇之处,可那山峰独特的身姿、扑面而来的雄浑气魄,还是让婢女们不禁啧啧称奇。
青鸟抬眼望去,目光在山峰周围仔细扫视一番后,不禁出由衷的感叹:“此山峰孤耸回绝,四周的群山仿若众星拱辰,九龙飞附,山川脉络气势磅礴,确实是一等一的风水吉壤。”
凤鸣和凤锦二人闻言,纷纷不住点头,眼中亦是难掩对这奇景的惊叹。凤鸣嘴角上扬,露出一抹赞许的微笑,说道:“师兄所言极是,我等一路行来,见过诸多山川地势,却从未见过如此得天独厚之地,确实是难得一见的风水宝地,难怪当年文皇帝相中此处。”
凤锦也在一旁附和,神色认真:“不错,这九嵕山山峰气势非凡,山嵕走势奇特,确实是上等的吉壤。”
青鸟目光灼灼地望着裴玄素,本以为提及风水之说,还担心定会点燃他的好奇心,让他迫不及待地追问个不停。毕竟,风水之学向来神秘莫测,引人探究。
然而此刻,裴玄素却双唇紧闭,一言不,仿若陷入了某种深沉的思索之中。这突如其来的沉默,让青鸟满心疑惑,脸上不禁浮现出一丝诧异的神情,眼中满是不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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裴玄素的目光望向远方,像是要穿透那无尽的空间,看到历史的深处。他的嘴角微微上扬,却扯出一抹冷笑,声音低沉而又带着几分感慨,轻声说道:“纵观史籍,哪一个王朝的君主不是在寻找那一等一的风水吉壤,妄图借此庇佑王朝千秋万代。可就算得了吉壤又能怎样?不过是保一时的权势和富贵罢了。一旦子孙后代堕落,即便有再好的风水,又能改变什么呢?”说到此处,他的脸上浮现出一抹淡淡的苦笑,缓缓转过头,目光直直地看向青鸟,继续说道:“青鸟君,你们此番为魔族之事而来,可是为了百姓的疾苦?”
“自然是。”青鸟毫不犹豫,斩钉截铁地答道,话语间满是坚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