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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头的魁伟身躯并未倒下!反而爆出一声比之前任何一次战吼都要恐怖、都要凄厉、都要充满不甘与狂怒的咆哮!那咆哮竟非自断颈处出,而是源自他那剧烈起伏、肌肉如龙盘绕的腹部!那雄壮的腹部中央,肚脐骤然裂开,化作一张吞吐着毁灭音波的血盆巨口!同时,他那健硕如丘峦的胸膛之上,两点褐色的乳头猛地睁开,射出两道赤红如血、燃烧着焚天之怒的恐怖光芒!以乳为目!以脐为口!
“昊天!瑶池!吾刑天不死!战意不灭!纵无头颅,亦要尔等天庭,永无宁日——!!!”
无的战神出震碎神魂的怒吼!他右手巨斧干,左手巨盾戚,非但没有颓败,反而爆出比之前更盛十倍的凶戾煞气!双乳怒睁的血目死死锁定昊天,肚脐化作的巨口咆哮着,挥舞着干戚,竟再次动了狂暴绝伦的攻击!这一次,攻击的目标不仅是昊天,更包含了整个残破的天庭!巨斧挥砍,血芒撕裂苍穹,斩向摇摇欲坠的凌霄宝殿主体;巨盾猛击,音波如实质巨锤,轰向瑶池仙苑的核心!
这无战神最后的疯狂,其威势竟比有头时更为暴烈、更为不顾一切!仿佛要将整个天地都拖入毁灭的深渊!
“陛下小心!”瑶池凄声惊呼,不顾一切地催动玉镯,道道素白仙光交织成网,试图阻挡那席卷而来的毁灭风暴。
昊天刚刚出那倾尽所有的一剑,此刻已是油尽灯枯。星神帝铠彻底崩碎,化作点点星芒消散。天帝剑哀鸣一声,在他手中寸寸断裂,化为精纯的星力流散。他看着那无刑天挥舞干戚、挟着滔天恨意与毁灭风暴冲来,眼中只剩下无边的疲惫与苍凉。那最后一剑,已耗尽了他作为天帝的位格之力与本源。
噗——!
一道凝练如实质的血色斧芒,如同死神的镰刀,轻易撕裂了瑶池仓促布下的光网,狠狠劈在了昊天胸前!
日月星辰帝王袍爆出最后的光芒,随即黯淡、碎裂!金色的帝血如同最绚烂的烟花,在三十三重天的废墟上空轰然绽放!昊天整个胸膛几乎被劈开,一道深可见骨的恐怖伤口贯穿前胸后背,金色的骨骼和跳动的内脏隐约可见!他出一声闷哼,身体如同断了线的木偶,被那无匹的巨力狠狠轰飞,撞穿了身后数重残破的宫墙,最终重重砸在一片狼藉的废墟之中,气息奄奄,濒临溃散。
“陛下——!!!”瑶池出撕心裂肺的悲鸣,不顾一切地扑向昊天坠落之处。
而那无的刑天,在出这绝命一击后,那狂舞干戚的狂暴身躯也猛地一滞。双乳中射出的赤红光芒剧烈闪烁,如同风中残烛,肚脐出的咆哮也带上了嘶哑与混乱。他体内那股支撑他不灭的巫族战魂本源,在斩下天帝、宣泄了无边狂怒之后,也终于到了极限。
“恨!恨!恨啊——!!!”肚脐化作的巨口出最后三声不甘到极致的咆哮,如同九幽厉鬼的诅咒,响彻三十三天。
轰隆!
刑天那顶天立地的无身躯,再也支撑不住,如同推金山倒玉柱般轰然倒塌!巨斧干、巨盾戚脱手飞出,化作两道血色流光,坠向下界不知所踪。他那庞大的身躯在倒下的过程中,如同风化的沙雕,寸寸崩解,化为最精纯、最狂暴的巫族战意煞气,混合着暗金色的巫血,如同血雨般洒落天庭废墟,最终彻底消散在弥漫的地水火风之中,只留下原地一片被恐怖力量犁平、残留着永不磨灭战痕的焦土。唯有一缕不灭的战魂执念,裹挟着最后一丝精血,朝着幽冥血海深处遁去,消失不见。
废墟深处,瑶池终于找到了昊天。昔日威严的天帝,此刻躺在瓦砾与血泊之中,日月星辰袍破碎褴褛,被自己的帝血浸透。胸前那道恐怖的伤口依旧在汩汩涌出金色的血液,气息微弱如游丝,生命之火在狂风中摇曳,随时可能熄灭。他英俊的脸上毫无血色,沾满尘土,只有那双眼睛,艰难地睁开一条缝隙,望向扑到身边的瑶池,里面充满了无尽的不甘、深深的眷恋,还有一丝……托付。
“瑶…池…”昊天嘴唇翕动,声音细若蚊呐,带着血沫。
瑶池紧紧握住他冰凉的手,泪水如同断线的珍珠,滴落在他染血的胸膛上,混合着金色的帝血。“我在!师兄,我在!”她声音哽咽,拼命将精纯的造化仙元渡入昊天体内,试图稳住那溃散的本源,却如泥牛入海。
“天…庭…托付…于你了…”昊天用尽最后的力气,另一只手艰难地抬起,似乎想指向那悬浮于残破殿顶、光芒黯淡的昊天镜,又似乎想指向整个破败的天庭。他的目光越过瑶池的肩头,望向那刑天消失后依旧弥漫着战火与煞气的废墟,充满了未竟的遗憾与宏愿。“待…待吾归来…必…必…再续…天庭…威…”
最后一个“仪”字尚未出口,他眼中的神光骤然涣散。那只抬起的手无力地垂落下去。一股精纯无比、蕴含着天帝本源烙印的真灵,包裹着一滴璀璨如星辰的金色精血,自他残破的躯壳中袅袅升起,带着无尽的眷恋与未尽的誓言,穿透了三十三重天的壁垒,朝着下界洪荒大地、人族气运最为昌隆的所在,如流星般急坠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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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师兄——!!!”瑶池出一声杜鹃啼血般的悲鸣,紧紧抱住昊天那迅失去温度的身躯,泪水决堤。她的肩膀剧烈地颤抖着,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渗出血丝也浑然不觉。
残阳如血,将天庭的断壁残垣涂抹上一层凄艳的暗红。风呜咽着穿过废墟,卷起带着血腥味的尘埃。残余的仙官们远远望着那废墟中心相拥的身影,个个面如死灰,噤若寒蝉,空气中弥漫着死一般的绝望。
不知过了多久,瑶池的哭声渐渐低了下去,最终化为一片死寂的冰冷。她缓缓抬起头,脸上泪痕未干,但那双红肿的眼眸中,所有的悲痛、软弱、茫然都已被强行压下,取而代之的是一种冻结万物的冰寒与一种沉甸甸、不容置疑的决断。她轻轻放下昊天已然冰冷的躯体,动作轻柔,却带着一种不容侵犯的仪式感。
她站起身,沾染着帝血与泪水的素雅宫装无风自动。目光缓缓扫过满目疮痍的天庭,扫过那些惊恐不安的残存仙神,最后落在那悬浮的、光芒黯淡的昊天镜上。她一步步走上那片被刑天战意犁平的焦土,脚下是尚未冷却的巫血与战痕。
“传吾懿旨,”瑶池的声音响起,平静得没有一丝波澜,却带着一种穿透灵魂的冰冷威严,清晰地传入每一个幸存仙神的耳中,“即日起,封闭南天门,隔绝内外。所有仙官各归其位,全力修复天阙,稳固周天星斗,梳理天河。擅离职守者,形神俱灭!”
她的声音不大,却如同冰冷的铁律,烙印在所有仙神心头。太白金星第一个反应过来,强忍悲痛,深深拜伏下去:“臣…谨遵娘娘懿旨!”其余仙神如梦初醒,纷纷跪倒,声音带着劫后余生的颤抖:“谨遵娘娘懿旨!”
瑶池不再看他们。她缓缓转身,走向那片被刑天煞气污染最重、枯萎得最为彻底的蟠桃林残骸。昔日枝繁叶茂、仙气盎然的景象早已不复存在,只余下焦黑的枯枝扭曲地指向晦暗的天空,如同绝望伸向苍穹的手臂。
她蹲下身,伸出微微颤抖的纤纤玉指,轻轻抚过一根枯死蟠桃枝上深深的焦痕。指尖传来的,是彻底的死寂与刑天残留的狂暴战意。一滴清泪,终于不受控制地挣脱了冰封的心湖,悄然滑落。
啪嗒。
晶莹的泪珠,滴落在焦黑的枯枝之上,瞬间浸润了那死寂的焦痕。
就在泪珠落下的刹那,异变陡生!
那根被泪珠浸润的枯死蟠桃枝,焦黑的表皮之下,竟极其微弱地、极其顽强地,透出了一抹几乎难以察觉的…嫩绿!虽然微弱如萤火,却在这片象征着毁灭与死亡的焦土之上,倔强地燃起了一缕…生的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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