身旁的六尾少女已变作了一具早已烧焦的尸身,或许她以前真的是个十五六岁的少女。
“竟敢耍我!”红孩儿的声音分外冰冷。
白骨夫人正抿着胭脂,胭脂上却忽然渗出了丝丝鲜血,但她好像并没有觉。
许延在身后抱住了她,脸上洋溢着幸福的笑,可他的笑很快变成了惊恐。
一只利爪已经掏进了他的心口,没有血,也没有心。
白骨夫人冷冷地看着他,他的惊恐也随之消失,忽然化作了一具披着人皮的骷髅,所有的红绸和锦缎也都变作了一件件破烂的衣裳。
她漠然地看着眼前的一切,轻轻合眸,泪自眼角流下。
并蒂莲在此刻通通化作了一颗颗人头骷髅,正浮在阴阳河上。
月是残的。
敖妤正在屋外坐着,许延就在他身边,揽着她的腰,对她说着动人的情话。
敖妤忽然开口:“小唐?”
“嗯?怎么了?”
“白姐姐呢?”
许延微笑道:“她不是早已走了么。”
“为什么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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敖妤的神情很平静,许延理所当然道:“当然是为了你了。”
许延揽她的胳膊更紧了些,敖妤只是轻笑一声,“我倒希望你说的是真的。”
许延愕然道:“我说的当然是真的,都这么久了,你还不肯信我么?”
敖妤看着天边的残月,喃喃道:“如果是他,一定会都选的。”
“我倒希望你是他,可你终究不是他,而且……是一点都不像他。”
“从我踏上那条船开始就已经进了幻境,因此你不必再装了,我现在要去找他。”
许延忽然露出一抹神秘的微笑,“你很好,他也很好,如果有一天他身边只能留一个人,我希望是你。”
说罢,他忽然化作了一具披着一身衣裳的白骨,而敖妤眼前的空间也开始扭曲,房屋开始塌陷。
敖妤跟白骨夫人都已醒来,三人已上了岸,此时悟空等人也都已赶了过来。
一道声音突兀地响起:“诸位过得都还好么?”
八戒“呸”了一声,怒骂道:“好个屁,赶紧滚出来,看你猪爷爷不宰了你!”
王座悬在半空,无忧王仍慵懒地躺在上面,深夜中,他的眸子如星辰般耀眼。
“我本来只是想让诸位好好享受一番的,可诸位似乎并不领我的情。”
黄风怪冷笑道:“事到如今了,你还想用幻境这种手段来哄骗我们?”
三昧神风骤然吹出,王座却很快消散于无形,正是个斗转星移的手段。
无忧王轻蔑一笑,“说话之前先看看你们身边那些人吧,他们可都是活生生的人。”
“无忧国是什么样子,你们是亲眼见过的,难道你们以为面前的一切还是幻境?”
“还是等你们明白了什么是真什么是假之后,再来找我的好。”
他怜悯般看了眼众人,身体缓缓消散于无形。
所有的人都在用一种奇怪的眼神看着他们,还在窃窃私语,至少看着绝不是幻化出来的人物。
但许延不在乎他们,他只是静静地扶着河边的栏杆。
他在思索。
如果这不是幻境,那么很多问题就又解释不了了。
“既是天宫,也是地狱。”
这句话究竟是什么意思?
他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念头,接着立马抱起一块石头,这本来只是用来装饰的,却被他狠狠丢进了阴阳河里。
没有水花,只是被吞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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