提西里奇怪地看了阿尔里斯一眼,是他忽视了装逼这件事对中二少年们的影响力。
“然后呢?”
“然后……然后,”雌虫看了阿尔里斯一眼,一边流血一边做的板正,他酝酿了下措辞。
“凯夫就像阿尔老师教的一样,跟对面说了几句,嗯,交涉,交涉了一下。”
阿尔里斯正尝试把勾住的头发解救出来,闻言鼓励的笑了笑,“没错,适当的沟通可以避免不必要的争端。”
“对对!他们说了些‘请允许我终止您的呼吸权’之类很有礼貌的话,他们就急了,追着凯夫砍,拦都拦不住。”
阿尔里斯笑容微僵:……
提西里嗤笑一声,“那凯夫又为什么不让人帮忙?”
“我们本来想去帮忙,可凯夫一边挨打一边瞪我们,还高喊谁找人帮忙谁孙子。”
雌虫有些扭捏,“我们都不想给凯夫当孙子。”
……这明显是跟对面说的吧,你们什么时候这么讲道德了。
哦,他教的。
尊重个人意愿,尊重他人命运。
没事了。
“我知道了。”
提西里耐心地听完,表情瞬间阴沉,冷冷地瞥了回来的雌虫一眼,咧嘴一笑,露出森白的牙齿:“我这就去给他当孙子!”
“你等着。”
第99章他的承诺爬回来吧
远处的舱门重重合上,金属的震颤声在空中回荡。
刚刚还算温馨和谐的气氛瞬间冷了下来。
半身是血的雌虫望着提西里离开的方向,脸上夸张的笑意逐渐收敛。
他扫过和站在一起阿尔里斯和阿亚,眼底飞快划过一丝嫉妒,看似好脾气地龇牙咧嘴地嘶了一声,半弯着腰以一种滑稽的姿势离开。
“你故意把凯夫留在外面。”让他去死。
阿亚突然开口,声音平静得像在陈述一个无关紧要的事实。
少年的声音总是像是被压了一层,像是一滴雨水落到湖面上,又轻又小。
如果不是耐下性子凑近去听,很容易被忽视。
偏偏那只雌虫听见了,顾不得疼痛地挥舞手臂,像是掩盖什么似的咧开嘴笑道,“你在说什么呢阿亚!”
“凯夫会回来的。”阿亚笃定道,眼眸冰冷而平静,像是一台运作中的无机质机器。
正高声宣判,你才是会被驱逐那个。
阿亚是提西里最信任喜欢的雌虫之一,他的态度就像昭示着提西里的想法。
“他死定了。”
雌虫像是被阿亚的眼神刺痛一样。
他直起腰板,冷笑了一声,转身就走。
“而我,比他更强、更有用!”
那股让人不适的,隐含恶意的视线终于消失了。
阿尔里斯注意到,这只雌虫似乎有意识在模仿凯夫的行为和性格。
在提西里面前尤甚。
略显单蠢的举动,开朗的性格,以及无意识微微向左弯曲的身形。
——即使再怎么大大咧咧,凯夫还是习惯性向内侧半弯着腰,遮挡自己毁容的半边脸。
一边嫉妒又一边模仿试图代替对方,真是可恨又可怜。
阿尔里斯饶有闲心地评价道。
对方故意晚回来报信,看来提西里现在过去应该正好给凯夫收尸。
“我似乎也被讨厌了。”雄虫像是在说完全与自己无关的事,琥珀色的眼睛依然愉悦又纯粹,眼底潜藏着高高在上的冷漠。
阿亚小小地嗯了一声算是赞同,木呆呆的小脸藏不住情绪,似乎有些奇怪对方怎么被讨厌了还这么高兴。
“他和凯夫有过节?”阿尔里斯手指灵活,很快就把挂在阿亚脑袋上的头发拆解了大半。
阿亚沉默了一会儿,像是在思考如何用最简单的词汇解释复杂的人性。
最后简单道,“他吃得多。”
被讨厌是必然的。
“真是质朴的理由。”阿尔里斯点头表示认可。
荒星资源匮乏,食物就是生存的筹码。多吃一口,就意味着别人少吃一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