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青青老脸一红:“是租借我们房子的婶子做的。”这些日子在外面到处跑,厨艺上倒退了许多。
郭守云看着她爬上脸上的愧疚,握着她的手:“你为了筹粮四处奔走,尝尽风霜,很是辛苦。我唯一能做的就是跑跑腿,帮点小忙,以后你想吃什么,只管告诉我,我来做。”
刘青青看着他直愣愣的眼睛,里头盛满了她看不懂的情谊,她如同被烫到一般,连忙缩回手,逃一般避开。
她又不是真的小女娃,芯子里是个大龄剩女了,没谈过恋爱,但还没见过么。只是,对着他,总有种看弟弟的亲切感,没有书中描述的爱人间的心动脸红,面对他一次次或明或暗的表白,她暂时只会逃避。
她一如既往的避而不谈,缩回自己的乌龟壳,郭守云有些丧气,筷子无意识的在碗里扒拉了两下,发现全是些嫩嫩的白菜心。
垂头丧气的人立马又充满生机,猪肉炖粉条是婶子做的,但是,菜一定是刘青青亲手摘的,她心疼他,所以锅里的白菜全是淡黄色的菜心,没有绿色的菜叶。
听说聪明伶俐的人,天生就少棵筋,许是她还小,还没长成家的筋吧,没关系,他慢慢等,等到她开窍那一天就是。
反正他一直守在她身边,断然不会教别人抢了去。
所以当务之急,先把人哄着领了婚书才是。
想通了这一点,心意没被接受的郁闷一扫而空。
思绪翻飞,看边城的情况,必有一场恶战,万一金贼悄悄摸进来,伤到青青才是悔之晚矣,首先想个招儿把青青哄回去。
然后设法在随后的战役中捡些功劳,弄个官身,回去找爹娘提亲,才好开口。
他收拾好饭桌,默默思索不提。
次日一早,郭守云和刘青青在官道旁交代:“边城已无粒米下锅,缺口甚大,你快些回南边,尽快筹集大批粮草衣被送来。
金人兵强马壮,战事只怕要僵持下去,粮草越多越好。”
他半句不提前线危险,深深看了刘青青一眼,坐上雪樵,手中绳索轻轻一抖,棉花黑炭打头,后面一溜带着口套的狗狗们,拉动雪樵飞速穿梭进官道中。
刘青青上前追了两步,张了张嘴,半天没有说出一个字。
官道两边都是高山白雪,所有人都是静悄悄的,北风卷啊卷,卷着雪花,遮盖了雪樵的印记。
不信神的刘青青双手合十,闭上眼默默祈祷:“老天爷,希望阿云能将粮草顺利运到边城,解决边城的燃眉之急,希望战事早日结束,恢复太平。希望阿云,能平安归来。”
等所有队伍消失不见,几个掌柜们看向刘青青:“刘园长,你一届小女子,筹集军需,亲送边境,你为大赵做的够多了,实在让我们一众汉子汗颜,以后,只要你一声令下,我们唯你马首是瞻。”
“哪里哪里,王掌柜,李东家,孙少主,你们言重了,这些军需都是我们大家伙一起集的,也是百姓们从牙缝里省下来的,是我们所有人的期望,希望早日打败金贼,我们能安居乐业。”
“你们九死一生去了边城,那边的情况你们也亲眼所见,危险与机遇并存,不如我们一起去认识些掌柜东家,筹集军需,准备准备,深入草原,如何?”
这是必胜的意思了,好兆头。
几人信心倍增,欣然大笑:“可!”
第179章第179章以工抵粮
议事厅内,郭守云合眼正襟危坐,双手按在膝盖上。若是不熟悉的人见了,只是以为他在闭目养神,只是,手背上凸出的青筋昭示着他此刻内心的不平静。
已经整整一夜,山脚下等着接应的士兵,等得冻僵了,他们几乎将雪山望戳个洞,却没有看到折回来的人影。
一次次焦躁的急报回来,统揽全局的他坐不住了。
难道上当受骗了,来的几人是金人的奸细?
这个念头已出现,就被他下意识的掐断。
不可能,来的几人是地道的赵国人,无论从他们的行为习惯,仰或说话口音,无一不是地道的赵国人。
而且他们眼神中对金人的痛恶,对国泰民安的无限向往,骗不了人。
不是金人
的奸细,那便是政敌的手段,可是他们这样做,也没什么好处啊?
边城的粮食本就完了,即便他们不来,哄着军营将粮食让出去,军营也青黄不继,坚持不下去的。
所以,他们应该就是民间自发而来的爱国义士,许是回去的路上,又出了什么纰漏。
寒风从窗棂的缝隙里漏了进来,透过布料的空隙,往人骨头缝里钻。
郭志城打了个寒战,心也掉到了冰窟里。好不容易有了胜利的盼头,又生出这样的波折。他也是久经沙场的,决定不再坐以待毙,立刻采取措施。
“来人,召回山脚下接应的士兵,换两个百人队,甲队在山脚观望接应,乙队寻官道,尽量探一条进关的路。
集结先锋队,我们速战速捷,去吧旷野中的金人捉回来。”
每次都是金人抢大赵的粮食,反正也活不成了,这次,大赵要抢金人的粮食,也把他们作两脚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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幽深的峡谷里,两边是皑皑白雪高山,寒风呼呼的吹着。一伙灰色的身影静悄悄的在山谷里快速穿行。
郭守云不时扭头看向两边的的积雪,默默期望天再冷些,雪冻得更硬些。
棉花黑炭在最前面带路,一溜狗狗带着护嘴,拉着雪樵紧紧跟着后面。
快了,快了,他已经能看见前面广阔的平原。
郭守云激动得站起来,挥舞着手中的红旗,示意后面的队伍加快速度。
长蛇一般的运粮雪樵队伍冲出了峡谷,只是,棉花黑炭忽然站住了,发出准备进攻的低吼,郭守云眯眼细看,远处一排弓箭手是几个意思,难道中了金人的埋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