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将阿梨平放于地,指腹轻轻掰开她攥紧的手指。
锅铲坠地时溅起的火星还在青石板上跳动,阿梨掌心有道浅红的灼痕,却不似被热铁烫的——那痕迹呈螺旋状,倒像是什么活物在皮肤下挣扎过。
她喉间紧,想起昨夜火脉图上第三条游龙般的火链,此刻正烧在掌心。
"小棠。"林昭的声音压得极低,已绕到她身侧蹲下。
女刺客的指尖悬在阿梨额前三寸,暗红火灵从她指缝钻出,像条吐信的蛇。
那火灵触到阿梨的刹那突然炸开,化作细碎的金点,惊得林昭睫毛一颤:"她体内有火种未觉醒的,被封得极深。"
苏小棠的指甲几乎掐进掌心。
她解下颈间玉簪,火纹在密室里养了半月,此刻竟自腾起暖光。
当玉簪尖端轻轻点在阿梨眉心时,少女的睫毛剧烈颤动,喉间溢出细不可闻的呜咽。
苏小棠的本味感知不受控地涌上来——不是食材的甜苦,而是一团混沌的热,像埋在雪下的炭,明明灭灭,随时可能熄灭。
"是第三个。"林昭突然按住她的手腕,掌心的温度烫得惊人,"我师父说过,三火同现方见真章。
这孩子"她望着阿梨泛青的唇,声音软了一瞬,"该是被人用秘法封了灵识,否则不会到现在才显形。"
演武堂外传来脚步声,苏小棠猛地抬头。
林昭已掠到门前,短刃抵住门缝,却见是天膳阁的杂役捧着软垫跑来。
她松了刃,接过软垫抛给苏小棠,转身对杂役冷声道:"去前院守着,敢放任何外院弟子进来,仔洗你的皮。"杂役连滚带爬跑远,林昭反手闩上门,门闩落下的脆响让演武堂的烛火都晃了晃。
"抱她去密室。"苏小棠将阿梨打横抱起,少女轻得像片云。
她能感觉到阿梨心口的跳动透过衣襟传来,一下比一下弱,"陆明渊前日让人加固了暗门的机关,那里最安全。"林昭点头,先一步推开红木书架,暗门后的石阶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密室里,苏小棠将阿梨放在石桌上。
林昭点燃火盆,幽蓝火苗舔着石墙,把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苏小棠解下阿梨的绣鞋,露出脚踝处一道淡青的胎记——形状竟与火脉图上的火链尾端完全吻合。
她的呼吸陡然急促,本味感知再次翻涌,这次她清晰地捕捉到那团热的轮廓:是颗裹着泥壳的种子,只要轻轻一推
"别硬来!"林昭突然抓住她欲按向阿梨丹田的手,"未觉醒的火种比爆竹还脆,你火灵太烈会震碎它。"她从袖中摸出个青瓷瓶,倒出颗朱红药丸塞进阿梨嘴里,"我师父给的护心丹,能稳住她心脉。"
阿梨的睫毛动了动,缓缓睁眼。
她望着头顶的石壁,又转向苏小棠,眼神像刚破壳的雏鸟:"我我怎么了?
头好痛。"苏小棠握住她的手,掌心的火灵轻轻缠绕住对方腕间若有若无的热:"你体内有团很特别的火,刚才它醒了一点。"
阿梨的瞳孔骤缩,突然抓住苏小棠的袖子:"我娘临终前说过!
她说我不是普通人,将来会有人带着火来找我"她声音颤,"她说她对不起我,把我丢在破庙前时,往我脖子里塞了块烧红的铁片"她掀起衣领,锁骨处果然有个指甲盖大小的疤痕,形状与苏小棠玉簪上的火纹如出一辙。
苏小棠的喉咙紧。
她终于确认——这就是火脉图上缺失的第三环。
林昭却突然转身,短刃抵住密室木门:"有人来了。"
话音未落,门外传来急促的拍门声。
苏小棠刚应了声"进",木门就被撞开条缝,御膳房执事张全福挤了进来,官靴上沾着星点血渍:"苏掌事!
不好了——"他喘得说不完整,"焚灶盟夜袭宫门,带了能喷火星的铁管子,守城门的侍卫倒下一片!"
苏小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
她想起前日陆明渊说的"宫中见不得光的支脉",想起火脉图上直插皇宫的火链,此刻全串成了一根烧红的铁丝,勒得她眼眶酸。
林昭的火灵"轰"地窜起尺余,将张全福官服下摆烧出个洞:"目标是什么?"
"是是您前日呈给皇上的《火种图》副本!"张全福吓得跪了半截,"守图的内官说,那些人喊着三火归一,焰心殿开,现在宫门前"
他的声音被密室外传进来的喧嚣截断。
苏小棠扶住石桌,能清晰听见远处传来的喊杀声,混着某种尖锐的嘶鸣——像是铁与火在撕扯夜空。
阿梨突然抓住她的手,掌心的热终于不再躲闪,轻轻蹭了蹭她的指腹。
林昭已将短刃收回袖中,目光如刀:"去取我的玄铁弓。"她转向苏小棠,"你带着孩子走暗道出城,我和陆明渊"
"不。"苏小棠打断她,望着阿梨锁骨处的疤痕,又望向密室墙上跳动的火纹,"焰心殿要三火归一,他们要的不是图,是我们。"她摸出腰间的天膳阁令牌,按在阿梨手心,"阿梨,你娘没说错,现在该我们带火来找你了。"
门外的喊杀声更近了,混着木料燃烧的焦味。
苏小棠能想象宫门前的景象:火光冲天,焚灶盟的人举着喷火器撞开城门,火星溅在琉璃瓦上,像撒了把正在燃烧的星子。
而她的火灵在掌心跃动,与阿梨体内的热,与林昭袖中的暗红火灵,正渐渐拧成一股,烧穿这夜色里的重重迷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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