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渊的玄色官袍被晚风吹得翻起一角,露出绣着云纹的里衬。
他抬手时,半片绣金衣角从袖中滑出——那是朵并蒂莲,金线绣得极细,连花瓣上的脉络都清晰可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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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膳监司前任主管的信物。"他屈指一弹,那半片衣角便轻飘飘落在灶台上,"她十年前称病隐退,却在三个月前开始频繁接触御膳房的杂役。
昨日截下的小太监身上,搜出了她写的密信,说要取苏氏旧物,断灶神根基。"
苏小棠的指尖在陶锅沿上微微颤。
陶锅还留着粥的余温,却比不过她此刻胸腔里翻涌的热度。
母亲临终前攥着她的手,曾说过有位师姐最擅调香,能让"百味成诗",后来却因一道"九转归元汤"的秘方与她决裂。
原来那些深夜里母亲对着空碗垂泪的日子,藏着这样深的旧怨。
"她可能知道我能力的来源?"她仰头看陆明渊,眼底映着灶膛里跳动的火光,"或者知道我娘当年为何被赶出产房?"
陆明渊没说话,只是伸手替她拢了拢被风吹乱的鬓。
他的指腹触到她耳后新添的薄茧——那是前日练火祭时被锅沿烫的。"我让人查过她的住处。"他声音放得极轻,像怕惊碎了什么,"西直门外,青竹巷九号,门楣挂着紫铜葫芦,院里种了三株老桂树。"
苏小棠突然转身冲进偏房。
她的脚步带翻了墙角的竹筐,晒好的干菌"哗啦啦"撒了一地,却顾不得去捡。
妆匣最底层的檀木盒还锁着,钥匙在她颈间,贴着心口焐得烫。
打开时,盒底躺着支羊脂玉簪,簪头雕着半朵未开的莲,正是母亲入殓前塞在她手里的。
"当年我娘说,这簪子是她入门时师傅给的。"她对着夕阳举起玉簪,玉身被染成蜜色,"她说若有一日遇到过不去的坎,就用血问问它。"
陆明渊不知何时站在了她身后。
他的影子笼罩住她,连玉簪上的光都暗了一瞬。"要我回避?"他问,声音里带着不易察觉的紧绷。
苏小棠摇头。
她咬破食指,血珠刚渗出来,就被她按在簪尖。
凉丝丝的触感从指尖传来,比数九寒天的井水还冷。
就在她要抽手时,玉簪突然泛起幽蓝的光——不是荧光,是真正的火焰,从簪尖腾起半寸高,映得她的脸忽明忽暗。
"这是"她倒抽一口凉气。
那火焰不烫,反而带着种熟悉的温暖,像小时候母亲用掌心焐她冻红的手。
记忆突然翻涌:七岁那年暴雨夜,母亲跪在柴房里替她擦药,烛火映着她间的玉簪,也是这样幽蓝的光,"原来娘早就知道"
陆明渊的手覆上她持簪的手背。
他的体温透过皮肤传来,将那丝冷意驱散得干干净净。"是灶神之力的认可。"他低头盯着那簇幽蓝火焰,喉结动了动,"我查过古籍,灶神转世者的本命物,会在血脉觉醒时显灵。"
苏小棠突然笑了。
她把玉簪小心别回鬓间,火焰却没有熄灭,反而顺着簪杆爬上梢,在暮色里像颗幽蓝的星。"我要去见她。"她转身看向陆明渊,眼里有从未有过的清明,"火祭可以等,但我娘的真相不能再等了。"
天膳阁的飞檐在晨曦里镀上金边时,苏小棠站在门前。
她换了身月白粗布衫,腰间系着靛青围裙,间的玉簪用蓝布包了,只露出一点幽蓝的光,像藏在云里的星子。
"当心她的调香术。"陆明渊替她理了理被晨露打湿的袖角,"膳监司的人能让帝王尝出二十年的旧梦,也能让你在一碗汤里失了心智。"
"我带着这个。"她指了指间的蓝布,又拍了拍腰间的食盒,"还有阿竹他们熬的十锅暖心粥——人心若暖了,再毒的香也侵不进来。"
陆明渊突然伸手,将她鬓边的蓝布又系紧了些。
他的指尖擦过她的耳垂,留下一片温热。"我在巷口的茶棚等你。"他说,"若半个时辰没见你出来"
"我知道。"苏小棠打断他。
她望着东边渐亮的天际,深吸一口气,转身往巷口走去。
晨雾里,她的影子被拉得很长,间的幽蓝火焰随着步伐轻轻晃动,像盏引魂灯。
走了十步,她突然回头。
陆明渊还站在天膳阁门前,玄色官袍在风里猎猎作响,像座山。
她对他笑了笑,可那笑只到嘴角,眼底浮起一丝连自己都没察觉的哀伤——她想起昨夜火祭时,《食经》里被洇湿的"神罚"二字。
有些事,一旦开始,就再也没有回头路了。
青竹巷的石板路在脚下出细碎的响。
苏小棠摸了摸腰间的食盒,里面的粥还温着。
她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撞着玉簪上的幽蓝火焰。
该来的,终究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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