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小棠能感觉到那圈光壁是从自己心口漫出去的。
她的后颈不再灼烧,金纹正顺着血管往四肢爬,每爬过一处,便有细碎的记忆涌上来:老厨头教她颠勺时沾在围裙上的油星,御膳房冬夜灶膛里劈啪作响的栗炭,陆明渊躲在廊下看她试菜时眼里的光这些烟火气凝成一根细索,将她即将被力量撕碎的魂魄牢牢系住。
"幻阵是火气幻阵!"跌倒的长老突然尖叫,指甲抠进石板缝里,"她用人间烟火炼了锁魂阵!"
八道虚影开始疯狂撞击光壁,出婴儿啼哭般的尖啸。
苏小棠的太阳穴突突直跳,每声尖啸都像锥子扎进耳膜——但她能感觉到,那些虚影的力量正顺着光壁往自己身体里涌。
先是温温的,像灶上慢煨的汤;接着越来越烫,像刚起锅的热油;最后竟成了灼骨的岩浆,在血管里横冲直撞,把她的骨头都烧得"咔咔"作响。
"小棠!"陆明渊的剑突然架在她颈侧,冰凉的剑刃让她打了个寒颤。
他另一只手扣住她手腕,掌心的温度透过粗布围裙渗进来,"疼就咬我。"
苏小棠这才现自己不知何时咬住了嘴唇,血腥味在嘴里漫开。
她望着陆明渊染血的眉峰,突然笑了:"你总说算无遗策"话音未落,一道虚影的力量撞进心脏,她的尾椎骨像被雷劈了般麻,"这次可算到我会疼成这样?"
"算到了。"陆明渊的拇指抹掉她嘴角的血,玄铁剑在两人身周划出银弧,挡开两道试图趁虚而入的残魂,"但没算到你会把自己烧得这么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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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后一道虚影撞在光壁上的瞬间,苏小棠听见"咔嚓"一声——不是光壁碎了,是她灵魂里那根紧绷的弦。
力量如决堤的洪水涌进来,她眼前闪过无数画面:五百年前老厨头的祖师爷在鼎前滴血立誓,三百年前灶灵会偷偷将封印改成召唤阵,二十年前她被嫡姐推进井里时,井底飘着的半片荷叶
"这不是宿命"她咬破舌尖,用疼痛稳住涣散的神智,"这是选择。"
祭坛突然出沉闷的轰鸣。
中央青铜鼎上的纹路开始剥落,露出下面刻满的咒文——果然是封印。
苏小棠体内的金纹疯狂游走,将那些咒文逐一点亮,最后汇聚成一团光,"轰"地冲进她眉心。
八道虚影彻底消散的刹那,整个祭坛开始崩塌。
青石板裂开蛛网状的缝隙,墙角的烛台"噼里啪啦"砸下来,陆明渊将苏小棠护在怀里就地翻滚,玄铁剑撑在两人头顶,替她挡下一块飞落的砖。
尘埃落定后,苏小棠跪在满地碎砖里。
她后颈的金纹不见了,掌心却多出枚淡金色的勺形印记。
她闭了闭眼睛,再睁开时,瞳孔里泛着淡淡金光——不是灶神的冷冽,是灶膛里跳动的暖。
"你"陆明渊抹去她脸上的灰,手指在碰到她眼睛时顿住,"看得见吗?"
"看得见。"苏小棠笑了,声音里带着劫后余生的轻颤。
她望着远处被禁军围住的灶灵会残党,又抬头看月亮——月辉落在她眼底,竟比鼎中赤焰更亮,"不仅看得见,还能尝出月光的味道。"
"什么味道?"
"清苦里带着甜。"她站起身,拍了拍围裙上的灰。
风掀起裙角,露出下面沾着灶灰的绣鞋——还是当年在侯府当粗使丫鬟时穿的那双,"像极了我第一次做出能入口的菜时,老厨头骂我的话。"
陆明渊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
祭坛外传来禁军统领的禀报声,他却充耳不闻,只盯着她眼底的金光:"现在呢?"
"现在"苏小棠望向东南方——那里有御膳房的琉璃瓦,有天膳阁飘着香气的门帘,"轮到我来定义本味了。"
月光重新漫过废墟。
她踩着碎砖往祭坛外走,陆明渊的玄铁剑在身后出嗡鸣,像在应和她的脚步。
风卷着灰烬掠过她的赤红色围裙,"天膳阁"的绣纹在月光下泛着暖光——那不是什么神的印记,是她用二十年烟火,在人间灶前,给自己刻的勋章。
三日后。
天膳阁的主厨位上,苏小棠握着那把铜勺。
晨光透过雕花窗棂落在她眼底,泛着淡淡的金。
案上摆着刚摘的春韭,带着晨露的清香。
她将韭菜叶折成细圈,突然停住动作——
窗外传来马蹄声。
她抬头,透过竹帘看见一抹玄色身影。
嘴角的笑意更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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