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踉跄着去扑火,却见灶膛里的柴薪不知何时变成了金纸,上面密密麻麻写着符咒,每烧一张,耳边的"归位"声便响一分。
"阿棠!"
院外传来陆明渊的呼喊。
苏小棠回头时,炉台幻象里的老者突然冲她笑了,他的身影与灶火重叠,嘴里的话清晰得像贴在她耳边:"晚了,你的火,要烧起来了。"
火势"噼啪"炸响,房梁上的积雪簌簌落进灶膛,腾起大团白烟。
苏小棠被呛得咳嗽,伸手去够门边的水桶,却见水面映出她的脸——眼尾金纹顺着颧骨爬到眉梢,像团烧得正旺的火。
身后传来木料断裂的脆响。
她转身时,灶火突然裹着金芒窜向屋顶,灼热的气浪推着她往门口跌去。
可那扇木门不知何时上了锁,铜锁在火中熔成金液,滴在她脚边,烫得青石板"滋滋"冒气。
"陆明渊!"她拍着门喊,声音被火势吞没。
幻象里的炉台还在眼前晃,老者的笑声混着"归位"的高呼,在她脑子里炸成一片。
金纹从腕间烧到心口,她分明没动,却觉得有双手正推着她往灶前走,像是要把她推进那团金红的火里。
灶膛里最后一张金纸烧尽时,苏小棠听见自己喉咙里出一声闷哼。
她的手不受控地摸向灶台上的青铜鼎,指尖刚触到鼎身,整座旧灶突然剧烈震动,房梁"咔嚓"一声砸下来,火星子劈头盖脸落进她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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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一次,陆明渊的身影近在咫尺。
苏小棠抬头,透过火光,看见他举着剑劈向门锁,玄色大氅下摆已经烧了个洞。
她想喊他别过来,可喉间像塞了团火,只能眼睁睁看着他撞开木门,火星子顺着他的衣摆往上窜。
火势还在涨。
苏小棠看着陆明渊朝她跑来,突然想起三年前侯府井里的月光——那时她攥着带血的纸,以为找到的是解脱;此刻她攥着青铜鼎,却觉得自己像块被架在火上的肉,正被人翻来覆去地烤。
"抓住我!"陆明渊的手伸到她面前,掌心有薄茧,是常年握剑磨的。
苏小棠刚要抓,灶膛里突然窜出一道金芒。
那光裹着热浪扑过来,她腕间金纹猛地灼痛,眼前一黑,竟看见幻象里的自己站在炉台中央,正笑着将青铜鼎举过头顶。
房梁彻底坍塌的巨响里,苏小棠听见陆明渊喊她名字的声音,带着从未有过的慌乱。
她想应,可喉咙里的火越烧越旺,连意识都开始模糊。
最后一刻,她看见金芒里浮着行血字:
"灶神归位,神火焚身。"
火势裹着浓烟劈头盖脸砸下来时,陆明渊的玄色大氅已烧得只剩前襟。
他单臂将苏小棠护在怀里,另一只手挥剑劈开最后一截燃烧的房梁,碎木片擦着他耳侧落在雪地上,滋滋冒起白烟。
"阿棠!"他喊她名字的尾音颤,这是苏小棠意识模糊前最后捕捉到的声响。
有滚烫的液体滴在她手背,不知是火星还是他的血。
再睁眼时,她正躺在铺着狐裘的软榻上,鼻尖萦绕着艾草与药汁混合的苦香。
右臂传来刀割般的灼痛。
苏小棠低头,见小臂上缠着层层白纱,渗出的血渍在纱布上洇成暗红的花。
腕间金纹却比以往更亮,像用金箔直接烙在皮肤上,顺着血管蜿蜒至掌心,在烛火下泛着妖异的光。
"醒了?"
陆明渊的声音从案几边传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