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明渊牵过马,却没急着上马。
他望着苏小棠袖中露出的金纹,忽然伸手替她理了理被风吹乱的鬓:"若真是灶神留的后手"
"那便接下。"苏小棠打断他,掌心的金纹因她的坚定泛起暖光,"从前借神的光,如今我自己举着火把。"
青竹庵的银杏叶正落。
圣女跪在偏殿里,面前摊开本泛黄的《灶神残录》,指尖停在某一页:"愿成则魂散,愿未竟则转世。"她身后的香案上,供着块从禁地拓来的石碑拓片,"第二任教主·未尽之火"几个字被朱砂圈了又圈。
殿外传来脚步声。
圣女慌忙合上古籍,抬头时正见苏小棠掀帘进来,袖中飘出点火星似的光——是那道金纹。
"你也看到了?"圣女站起身,裙角扫过拓片,"我父亲说,每任灶神转世前,都会在信众心口留道未竟印"
苏小棠的手不自觉抚上心口。
殿外的风突然大了,吹得供桌上的烛火忽明忽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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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片银杏叶打着旋儿落进窗棂,叶尖沾着点黑色的灰——和石屋陶瓮里的一模一样。
"那是什么?"圣女指着她袖中露出的灰烬。
苏小棠刚要说话,远处传来脚步声。
青竹庵的小尼姑捧着个铜盒进来:"学者先生让把这个交给苏姑娘,说是在石屋附近采的。"
铜盒打开,里面躺着半袋黑灰,在阳光下泛着诡异的紫。
苏小棠捏起一点,本味感知突然如潮水般涌来——那灰里有焦糊的米香,有被烧化的金箔味,还有一丝若有若无的,类似金印的灼热。
她抬头望向石屋方向,晨雾不知何时散了,山影里有个青衫身影正蹲在田边,举着个羊皮袋往里面装灰。
他转身时,苏小棠看清了他腰间挂的——是御书房的青铜令牌,和那日在史馆见过的学者一模一样。
"小棠?"圣女的声音将她拉回现实。
苏小棠合上铜盒,指尖抵着盒盖,能摸到灰粒隔着铜皮硌人的触感。
她望着窗外山影里的学者,忽然想起老厨头说过的话:"灶火最毒,能烧尽恩怨,也能藏住秘密。"
此刻藏在灰里的秘密,才刚刚露出一角。
青竹庵外的银杏叶打着旋儿落进学者的羊皮袋时,他正蹲在田埂边用银匙挑了点黑灰。
风掀起他青衫下摆,露出腰间御书房的青铜令牌——那是他昨夜翻遍史馆古籍后,特意系上的身份证明。
"焰灵晶"他喉结动了动,银匙在随身携带的琉璃瓶里搅出细碎声响。
瓶中液体本是清透的月白,此刻正泛起诡谲的紫斑,像被墨汁染脏的玉。
这是他按照《神烬录》里的法子调配的试液,专门用来检测神裔残留的能量。"古籍说,焰灵晶是灶神心火所化,凡人沾之即焚"他指尖微颤,银匙"当啷"掉进瓶底,"可这灰里的浓度"
田埂尽头传来马蹄声。
学者猛地抬头,正见陆明渊的暗卫牵着青骢马往庵里去,衣角扫过他脚边的羊皮袋。
他慌忙用袖口盖住琉璃瓶,却还是有几滴试液溅在腕间。
皮肤立刻泛起红疹,疼得他倒抽冷气——这更印证了猜想:连稀释的能量都能灼伤凡人,那能承受全部的
他望向青竹庵的方向,正见苏小棠掀帘出来,袖中金纹在暮色里泛着暖光。
老厨头的竹杖敲在青石板上时,后颈的汗毛突然竖了起来。
他停住脚步,左手按向腰间的檀木匣——那里面藏着他师父传下的"焰灵尺",此刻正隔着布料震得他骨节疼。
"怪了。"他眯眼望向南边,暮色里山影如墨,"前日祭典刚送灶神归位,怎的"尺身震颤突然加剧,匣扣"咔"地弹开,一截三寸长的乌木尺探出来,末端的铜铃叮铃作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