蒲景言被送到了海城国际医院,这里有全国最好的医疗资源和设施,医生也都是国际最顶尖的专家和医学博士。
他已经很久没犯过病了,除了每年定期体检,他几乎没再做过任何心理和精神方面的复查。
但这次受到的刺激比往常大得多,除了黑暗带来的幽闭恐惧症状,他最近遭受的网络暴力、贺延年无休止的骚扰以及今晚蒋屿严词拒绝的态度,都让他的精神受到了不同程度的影响和打击。
在精神科挂了专家号,蒲景言没让任何人陪同,他冲他哥和陈祈安的方向潇洒地挥了挥手,便独自进了精神科诊疗室。
关上门,蒲景言卸下带笑的面具,露出一张苍白疲惫的脸,平静地走向专家对面的椅子坐下。
专家一眼就看出他的状态不对,他推了推架在鼻梁上的眼镜,耐心地询问蒲景言这次发病的原因,以及近两个月以来精神情况的稳定程度。
了解了大致情况,专家眉心微蹙,他起身从柜子里取出9套心理测试的题目,递给蒲景言,让他再测一次。
……
经过一个半小时的心理疏导,蒲景言和专家一同并肩走了出来。
“言言。”
蒲锦程看门打开了赶忙迎上去,他拉着弟弟的手让他先去沙发上坐着,自己则认真的听医生和他讲述蒲景言的病情。医生根据蒲景言的病情开了些定期和临时服用的药物,又叮嘱几句后便离开了。
陈祈安很会察言观色,意识到自己的出现会让蒲景言不自在,便自觉地拿着医生开的方子去拿药,给他们两人留下独处的空间。
“言言,走吧,我先带你去休息。”
蒲景言被他哥扶着进了私人休息室,他腿部有伤,随后便有护士进来给他淤青的膝盖处上了药。
膝盖处酸痛中泛着凉意,相比心理上的,蒲景言对这种肉体的痛感有些麻木。他躺在床上,呆呆地盯着天花板出神。
在心理诊疗室里,医生告诉他:“你的症状算不上特别严重,但衍生出潜在的焦虑恐惧症还是需要特别注意。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压力,要学会疏导情绪,找到情绪的宣泄口。”
“最重要的一点就是,不管发生什么事,都不要自己硬抗。适当的敞开心扉,或许会对病情的痊愈有意想不到的良效。”
蒲景言觉得这话挺有道理,想明白后,他眨了眨有些酸涩的眼睛,目光移向蒲锦程。
“哥,我真的很差劲吗?”他艰难开口,声音发涩。
蒲锦程很惊讶,他忙握紧弟弟的手,“言言,你怎么会这么说?你在所有人眼里都很优秀啊。”
他知道弟弟一向优秀,在学校无论是专业成绩还是社会实践,几乎都能拿到满分,就连平常展现出的形象也都是自信开朗的…他还从未见过弟弟这般否定过自己。
“不是所有人…”蒲景言有些鼻酸,他把被子往上拽了拽,只露出一双眼睛。“他就不是这么认为的。”
蒲锦程听了这话,又心疼又生气。他大概猜到了弟弟说的是谁,如果没猜错的话,应该是那位至今还未露面的室友。
“别想那么多了。”蒲锦程再开口声音有些严厉,“言言,不要因为一个人就把自己全部否定掉。这无论是对你,还是对那些一直喜欢你的人,都不公平。”
“哥——”
蒲景言小声的喊了他哥,看到他哥的眼神又温柔了下来,他轻轻地说了句:“哥,你是世界上对我最好的人。”
蒲锦程摸了摸他的头,给他掖好被子让他好好休息,便轻轻关上门走了出去。
他出了门就往消防通道走,陈祈安本就在门口等他,看他一脸严肃的出来,也没问什么便跟他一起去了楼梯间。
“祈安,我记得你有市中心那家La法餐厅的电话,麻烦发我一下吧。”蒲锦程站定后转身问刚走进来的陈祈安。
“好,我发你。”陈祈安依然没多说什么,他拿着手机点了几下,发到了蒲锦程的微信上,“这是他们经理的电话,姓刘。”
“祈安,”蒲锦程抬头冲陈祈安感激地笑了笑,知道他不喜欢自己那么客气,但该感谢的话他还是不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