机器人完成了他的使命,随即因为短路而停止了不断摇晃挣扎的动作。
众人目瞪口呆的看着被繁花围住的蒲景言,他向来明艳张扬的漂亮脸蛋,此刻被一股凌冽寒霜包裹着,眼神锐利冰冷。
“傻逼玩意儿。”蒲景言冲机器人比了个中指,接着又俯身拍了拍他的脸,嘴角勾起一抹嘲讽,“你和你的机器人一样,蠢得令人发笑。”
他没猜错的话,贺延年现在正通过机器人身上的摄像装置,时刻观察着他们这边的情况。
“你们都回去吧,剩下的我自己解决。”
蒲景言扫了一眼周围呆若木鸡的众人,脸上的表情和缓了不少。
知道这是蒲景言的私事,他们也不便留下来添乱,只得边saygoodbye边往电梯口撤。
“老大,那我们先撤了!有事随时call我们!”
“切记!千万别给渣男好脸色看!”
“如果真打起来了别一个人扛着,老大你一个电话,我们马上带着家伙到位!”
……
看着吵闹着一窝蜂涌进电梯的活宝们,蒲景言虽无奈,但在电梯门即将关闭的瞬间,他还是露出一个笑容,朝他们摆了摆手。
偌大的顶楼瞬间安静了下来,蒲景言从口袋里拿出手机,动了动手指把一个陌生号码从黑名单里拖了出来。
“喂。”蒲景言语气冷淡。
“怎么?不满意我给你送的礼物?”贺延年欠揍的声音从里面传来,他甚至还笑着说:“我亲手写了一天的情书,你连看都不看一眼吗?我好伤心啊,蒲景言。”
“你少给我油腔滑调的说这种废话,贺延年,你知不知道你很讨厌。”
“…和那些围在人身边飞来飞去、嗡嗡作响的苍蝇没什么区别。”蒲景言又补了一句,语气带了些许嘲讽的意味。
对面沉默了一会儿,只能靠轻缓的呼吸声辨认这通电话还在继续。
就在蒲景言即将失去耐心,手指已经要点上【挂断】键时,对方开口了。
“你喜欢他哪一点?他有哪一点能和我比?”贺延年再开口,不再是戏谑调侃的语气,倒像是很认真的在问。
“我凭什么告诉你,你以为你是谁?”蒲景言压抑住心中的怒火,继续输出,“贺延年我再重复最后一遍,你对我来说连陌生人都算不上,最多算得上是路边的垃圾桶,懂吗?”
耐心耗尽,蒲景言不想再和他说一句话,挂断电话的瞬间,他听到贺延年说:“我能大大方方的公开和你在一起,他能吗?”
电话挂断,蒲景言盯着窗外渐渐暗下来的天色,在心里不断的问自己:
他能吗?
他能吗?
蒋屿能吗?
问到最后,对答案心知肚明的他仿若置身冰窖。他跌坐在花束中,惊落一地花瓣。他和那个被踹倒的机器人一样,倒在繁花中,满脸悲怆。
蒲景言闭上双眼,心如死灰,他只能咬牙承认,蒋屿不能。
可那又能怎么办呢?
动心只是一瞬间的事情,他允许喜欢这件事的开始,却无法控制结束。即使前面是万丈深渊,继续前进只能陷入万劫不复的境地,他也只能笑着自我安慰,或许跳下去后会有人张开坚实的臂膀接住自己呢。
就像扑向火焰的飞蛾,在灰飞烟灭之前依然在贪恋那一瞬的温暖。
真可怜啊,和自己一样。
蒲景言给物业打了电话,让他们找人上来收拾这满地狼藉。他心里郁闷,无意在网上看到一句【人要呆在没有天花板的地方】,便决定去楼下的花园散散心。
桂山的名字很中式,小区的内部绿化布景也是按照中式风格建造的,小桥、流水、竹林、幽潭、古亭等等,样样不缺,园子里还种了几十棵品相极佳的罗汉松。
蒲景言戴着耳机,沿着地上铺就的青石板路边走边欣赏沿路的花草树木,夏日傍晚的晚霞投下的瑰丽色彩给花园蒙上了一种静谧的朦胧感。
看着这些生机勃勃的景象,蒲景言这才发觉他已经好久没有感同身受的去体会大自然的生命力了。只有身处自然中,人的心才会渐渐平静下来,这些蕴含着生命力的植物好像在告诉他:
“人类,享受生命吧,没什么值得难过的!”
他仰头看着园内满树的红色蔷薇,微风一吹,枝条抖了抖,扑簌扑簌飘下几片花瓣,有一片不偏不倚恰巧落在他的睫毛上。
蒲景言被这充斥着惊喜的小意外柔软了内心,他抬手轻轻把它捏下放在手心,弯腰准备把花瓣放到草地上。
突然,身后传来的低沉嗓音让他脊背僵直,花瓣也从手心滑落。他不可置信的猛地回头看去,整个人被牢牢钉在了原地。
“蒲景言,这次还跑吗?”
【??作者有话说】
呼叫小蒋,呼叫小蒋,速速来救你老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