向?晴揣摩着他的?神情,继续言辞恳切的?解释,“哥哥,真到了那时,我若还在仪鸾司中,对你恐怕不仅没有助力?,还会成为你的?累赘,可若如?今我去了军中,到时闯出一番功业,能率领一只军队,能为陛下开疆扩土,陛下多少也会忌惮我,到时我也能成为哥哥的?依靠,绝不会让旁的?人欺辱哥哥的?。”
向?晚神色复杂的?看着她,“你这话未免有点大逆不道了陛下知道你是这么想的?吗?”
向?晴笑道:“陛下体察人心,便?是我不说,陛下难道猜不到吗?不过是怕哥哥担心,所以让我来问哥哥罢了。”
“哥哥,不瞒你说,我其?实也有私心,在田府做事的?时候,陈氏是如?何为仪鸾司的?阴私担惊受怕的?,我都看在眼里,田如?意天真烂漫,我不想日后?将他也卷进来。”
向?晚有些?惊诧的?看着她,她和田如?意,就这么定了?田如?意才多大?到能成婚的?年纪了吗?他蹙着眉,多问了一句,“可你去了军中,田如?意岂不是要更加担惊受怕了?”
向?晴笑着摇了摇头,“待他成婚时,我一定已?经建功立业,不会叫他日日忧心的?。”
“哥哥,你答不答应?”
向?晚已?经被她说的?心乱如?麻,他和谢瑶卿经历了这许多事,虽然他千真万确的?知道,谢瑶卿如?今对他用情至深,可以后?的?事,谁能说得准呢?他又能用什么保证君王永不变心呢?爱吗?可是君王的?爱不过镜中月,指间?沙,一碰即碎,转瞬即逝,他实在害怕。
害怕当日之事重演,害怕经年累月的?消磨,心间?痣也变蚊子血。
向?晚踌躇不决,向?晴又半是撒娇,半是讨好的?唤了他一声,“哥哥!”
向?晴恳求的?看着他,“就当是我求你。”
向?晚只好破罐子破摔一样点了点头,“你既喜欢,那就去罢。”
圣驾回銮,谢瑶卿虽有成山的?政务要处理,还是抽出手来把向?晴的?事安排妥当了,她将向?晴叫到面前,仔细嘱咐了一番,“你去军中,虽不是主将,但朕也相信,你能奋勇杀敌,敢为人先,王琴程芳树都是久经战阵的?老将,你平日要多向?她们二人讨教,只有一点,你要千万记得。”
向?晴换下仪鸾司的?锦袍,穿了一身沉重古拙的?甲胄,正单膝跪在地上听旨,闻言愈发恭敬的?侧耳倾听。
谢瑶卿道:“你是向?晚的?妹妹,亦是朕的?家人,有家人在后?,你千万要谨记,万事以自己的?性命为先,刀枪虽无?眼,可你也该想一想你哥哥,朕同你一样,都不想让他伤心。”
向?晴领了旨,却并不言语,只是沉默的?低着头,谢瑶卿便?从成篇累牍的?奏折里抬起眼来,拨冗看了她一眼,“怎么,不满意?”
向?晴抬起头来,认真的?与她对视,“陛下的?吩咐,臣不敢遵从,为人将帅,岂能惜命,若人人惜命,又有谁愿为陛下杀敌?旁的?话臣都受益匪浅,只这一条,恐怕要请陛下宽恕臣抗旨不尊了。”
谢瑶卿轻笑一声,向?她摆了摆手,“罢了,朕说不过你,方才的?话,你只当是家人的?嘱托便?是了,大军不日便?要开拨,你且去跟着王琴学些?治军的?本事吧。”
向?晴高高兴兴的?领命去了,谢瑶卿便?端着茶杯,扭身看向?屏风之后?的?向?晚,笑着问,“安心了?这话怎么不自己给她说?”
向?晚有些?别扭的?走到她身后?,一边为她捏着肩颈一边小声嘟囔,“见了她,便?又不想让她去了,不见也好陛下,你知道她为什么想去军中吗?”
谢瑶卿拉过他的?手,放在胸前拨弄着他莹润如?玉的?手指,闻言只是笑笑,“不过是想让你安心罢了,她既与朕心有灵犀,朕也愿意成全她。”
“她想的?不错,凤君之妹,确实不该继续留在仪鸾司,朕想的?是让她科举取士,为政一方,不过她如?今愿意吃军中的?苦,也是一件好事。”
向?晚悄悄的?,趴到她的?耳边,小声问她,“她说以后?以后?要领了军队开疆扩土,好让你忌惮她,你不生气吗?”
谢瑶卿轻巧一笑,不以为意道:“她的?功劳再?大,难道大得过朕吗?她本事再?大,也是为朕所用,是朕麾下的?将才,朕手下的?将军这么多,忌惮这个忌惮那个,朕这个皇帝还当不当了?”
向?晚刚要轻笑,谢瑶卿却又将话锋转到了他的?身上,她轻柔的?抚摸着他柔软的?手掌,将温热嘴唇贴在他的?手背上,谢瑶卿沉思着,认真的?同向?晚说,“不过向?晴考虑的?不是没有道理,朕确实是一个薄情寡恩,又有心疾的?人,她不信朕,你不安心,都是情理之中的?事。”
向?晚沉默片刻,轻轻勾住谢瑶卿尾指,他为难的?抿了抿嘴唇,嗫嚅道:“我没有不安,我只是”
谢瑶卿替他将话说完了,“朕知道,你只是害怕,所以朕不会再?让你害怕了。”
她牵起向?晚的?手,认真起誓,“朕向?你保证,终朕一声,朕只有你一位夫郎,朕不会再?纳侍君,后?宫唯你一人。”
向?晚惶恐的?看着她,谢瑶卿却没有给他反驳的?机会,她用指腹堵住向?晚微张的?嘴,继续解释,“你不必惊慌,朕这样做,并非只是为了你我,先帝时九龙夺嫡何其?惨烈,便?是先帝也深受其?害,朕目睹了那一切,不想后?宫的?男子为了储君之位争得你死我活,也不想亲姐妹为了龙椅变成不共戴天的?仇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