叶绯霜用小指挠了挠额角。
怎么回事,陈宴这可怜巴巴的模样,仿佛她在做什么伤天害理的事。
“我这不是在问你的意见吗?我不会随便把谁给谁的。你是个人,又不是物件。”
陈宴依然望着她:“我不喜欢戚念。”
“戚念很好的,你记得吗?她卖了自己娘亲的遗物,买笔墨给乡亲们写诉状。”
“我知道。她是很好,但不代表我就要对她有男女之情啊。”
叶绯霜思索一瞬,深以为然地点头:“这倒也是。”
她也觉得有很多人都不错,但她对他们也没有男女之情。
“那好吧,我会去告诉戚念的。”叶绯霜叹了口气,小声嘟囔,“还以为我这公主府能办喜事了呢。”
“办喜事?”陈宴微怔,继而酸气伴着火气上涌,“殿下以为我会答应?”
叶绯霜点了点头:“姑娘们说你对戚念有意,这不就是两情相悦吗?”
“谁说的?”
“大家都这么说。”
陈宴暗恼,微抿的唇角露出不悦:“她们在乱讲。”
“那好吧。”叶绯霜点了点下巴,“陈宴,你不高兴了?”
陈宴垂下眼睫,跪直了身子:“不敢。”
嗐,明明就是嘛。
叶绯霜琢磨了一下他刚才说的话,思考他不高兴的原因。
“你是不是怕你成了亲我就不管你了?不会的,哪怕你成了亲,你也可以来公主府,我永远都是你的娘家人。”
陈宴足足愣了好几息:“娘家人?”
叶绯霜郑重点头:“是的!我就是你坚实的后盾,不会不要你的!”
陈宴习惯和她扮乖卖惨,但他现在被堵得有点装不下去了。
他是怕她不要他。
但他怕的不要和她说的不要根本不是一个意思。
“我……”陈宴深吸一口气,“殿下不是刚才问我有没有心仪的姑娘?我回答殿下,有。”
“哦?”叶绯霜蛮有兴趣,“是谁?我可以帮你去说。”
“是……”
画眉的声音在院中响起:“殿下,萧公子来了。”
这个萧公子不是萧序,而是萧鹤声。
“哎呀,太好了,我都半年没见哥哥了!”叶绯霜注意力顿时转移,“走,陈小宴,我给你和哥哥要几本琴谱来!”
陈宴一口气被打断了,堵在了胸口,不上不下的。
叶绯霜一路十分雀跃,裙摆飘荡,丝飞扬,高兴就明明白白地写在脸上。
她好像从来都没有心事,永远不会烦恼。
陈宴一开始认为她轻浮放荡,脑子里都是男娼女盗。
后来他才现,他错得离谱。
完全就是两个极端,因为她脑子里丝毫没有男女之情。
其实她领悟不到别人的喜欢也很正常。
因为她帮过太多人,她是位“渡人者”,所以她认为别人对她的感情都是感激与敬仰,她从不会把自己放在“被爱”的位置上。
罢了。
“哥!”叶绯霜蹿进厅里,“你还知道来看我!”
跟萧鹤声一起来的郑睿说:“他不是来看你的,因为他看不见。”
叶绯霜哈哈大笑,坐在萧鹤声身边跟他说话。
郑睿则看向陈宴。
他静立在门口,衣摆被风拂动,人安静得像块石头,却无法让人忽视。
郑睿跟着萧鹤声来过公主府几次,每次来,都能在这位小郎君身上看到显着变化。
像是块被打磨得愈清润的玉,也像柄逐渐锋利的刀。
郑睿忽然把手中的折扇向他掷去,被他敏捷地躲过,并抬手接住。
下一刻,郑睿人已经到了他身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