容子倾没能理解蔚椋想试什么,就见一团蓝色魂丝探了出去,谨慎地绕开小颜以则的身体,卷上木剑的剑柄。
蔚椋眼睛一亮:“这只是投影。”便提起木剑,怼着沉睡的小颜以则脑袋一捅,串糖葫芦一样把人串起来,自己握着剑柄,另一头强行塞进颜以则的手里。
握手成功!
这样就既没有出轨,也和颜师兄握手上了,完美实现道侣想要“友好沟通”的氛围!
小颜以则脑袋开瓢,身体被拉长成一条直线,成为连接谈判双方的桥梁。
蔚椋将一切安排妥当,沉稳地点头:“可以继续言谈了。”
手里突然多了什么的烂泥怪:……
看着老公突然表演起来的容子倾:……
#不敢谈,不敢谈#
这是什么世界级的尴尬聊天现场啊!!!
识海内的空气,一时变得寒冷。
蔚椋做事离谱,倒也不是没有好处,比如之前剑拔弩张的气氛,就因为过于无厘头的场景,突然张不起来了。
这就像小情侣躺在床上,盖着被子戏份暧昧,一方突然邪魅一笑,掏着□□说:“哥给你看个大宝贝。”然后掏出一只四脚乱蹬的癞蛤蟆一样。
刺激也是刺激的,只是张力全无。
现在的容子倾恨不得他也像沉睡的小颜以则一样,两眼一闭,偷偷去世。
倒是颜以则还清醒着的本相平静了下来,烂泥手上虽然还是提着自己的脚(毕竟要是放下的话,少年的自己就会被蔚椋一直插头举着,就更让颜以则不爽了),语调已经恢复了温润含笑。
人形烂泥道:“罢了,如今再探究哪个是本座的本相并无意义,你们既然看过本座的记忆,便知道本座并非好人,走到今日的地步,全是本座咎由自取……”
他轻飘飘道:“死不足惜。”
那语气自然得,就好像之前看过虞醉归的记忆后,随意点评“那是他自己选择的路”一样淡然。
颜以则自我贬低已经不是一日两日,而是三百多年,容子倾轻叹一声,道:“师兄,你别这么想。”
虽然在一篇爱情小说里,颜以则这样吊着人不回应感情,还背地里写心上人抹布文的行为,足以被送进火葬场化成灰后,再鞭尸一百回。
但平心而论,在这弱肉强食的修真界里,颜以则并不是一个很坏的人。
容子倾道:“你其实也没做什么特别伤天害理的事情,最多也就是收了魔尊的分身进师门,再……再写了一些小皇文,又喜欢上了亲师弟嘛!干嘛把自己往坏了想?”
颜以则轻轻摇了摇头,道:“是非对错,本座心中自有判断,不必多言。”
他委婉地表示了“不听不听王八念经”,又温声道:“两位师弟,离开本座的识海罢,执天宗掌门之位的接任人选本座早有安排,叩玉与我的储物戒在我陨落后也会自行找上千寻,万事不必担忧。”
乌黑泥团微微躬身,外形虽然污浊腐烂,举止依然怀文抱质,仿若这人从始至终背负在身上的礼义廉耻,师门之重。
“蔚师弟、容师弟,多谢,就此别过。”
那股驱逐的外力再次缠上容子倾和蔚椋的魂体,这回力量更大,更为坚决。
容子倾道:“别赶我们!”
他大叫一声,缓缓吸了口气,似乎有什么话要说,又欲言又止地整理词句,但很快他的脸色就涨红了,像是无法憋住心里的怒气一样,又狠狠吸了口气,终于骂了起来。
“我他MA……他,特特爹的!”
他气得用词都快顾不上,嘴里的话机关枪一般突突往外冒:“谁管你执天宗之后的掌门是谁!谁要你的遗物了!我和蔚椋进你识海来,就是想消除心魔,让你度过这趟劫难,完完整整回我们身边!”
“好啊,你是要让我们走!你不想活了啊?!”
“那我和蔚椋出去以后,你就等着闻千寻进来和你双修!你知道他不想与你再有瓜葛了吧?”
“但你现在这副要死不活的样子,你让他怎么放心?你只会拖累他,让他再一次违背自己的意愿和剑道舍身救你,这样你畅快了?还是说你等得就是这样的结果。”
容子倾气得都快撩袖子了,手上力气也不知不觉加大,都把蔚椋的手掌成了一扁扁的一条。
“要是这回进来的是闻千寻,你嘴还会这么硬?就算你嘴硬,你也一定会破除心魔,跟着他出去!”
“我和蔚椋来就不一样了?怎么,你的命是长在闻千寻身上的?你是非得要等闻师兄来关心你,等他来救你?你要逼他出手,用身体来把你拉出去?”
“你就等着他和你双修的时候,看到你识海里满地烂泥和脏污,还有成千上万的裸。体傀儡,以及你记忆里那些奸。污他的文字。”
“让他看到你彻底放弃自己,看到他的白月光彻底腐烂!看到你连百年来坚定不移要保护的人,也一并污染!”
“颜以则,你是他的师兄,也是他的师尊,长兄如父,你没能教养好蔚椋,现在就连闻千寻,你也要半途而废,弃他不顾吗?”
容子倾气的话赶着话,想到什么就骂什么,也没多做思考,只一味骂了个爽。
反正有蔚椋保护,颜以则就算生气,也只能小发雷霆,根本伤不到他们。
不好好把人骂一顿,容子倾都觉得没办法冷静地继续沟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