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说,这是普通的销金窟,那么也不足为奇。
但是当赌注压在两个活人身上,这件事就变得诡谲起来。
不过也仅仅是诡谲而已。
被压上赌注的这两位此时神色依旧,似乎对于生死这件事,没有过多的在意。
许濯把报纸甩在桌上,问道:“怎么回事?”
此时男人依旧被顾呈晔死死压着,机械手臂在滋滋作响,仍然没有说话。
于是许濯决定采取强制措施。
他伸手抓住对方的脖颈,逼迫对方和自己直视。
他们的动静控制精准,即便是这样,周围的人群似乎没有过多在意。
许濯朝顾呈晔偏了下头,示意把他的帽子掀了。
酒吧的光线尽管昏暗,但许濯仍然看清了面前的这个男人。
装了银色装置的头颅上插着几根管子,正靠着后脑的位置输送着什么营养物质,两颗眼珠像是安装失败,直接黏连在了单个的眼眶里。
怎么看,都是一个畸形人。
许濯:“看来这里的确是据点。”
“可能不止芯片交易。”顾呈晔不紧不慢地说,“可能还有其他的一些玩意儿,藏在这个地方。”
身边的嘈杂声依旧在继续。
许濯的声线带了冰:“到底怎么回事?”
男人这时才咯咯笑了几声。
黏连的眼珠转动了一圈,嘶扯着声音说:“就快到来了。”
“什么意思?”
“马上,我就可以赢得那笔钱了。“男人的声音疯疯癫癫,“他们跟我说过,接下来赌注的这两个人里,会有一个直接消失在受验场,而那个人的名字,他竟然偷偷告诉了我……”
许濯下意识皱了眉。
而这个男人依旧在摇头晃脑,软管在此时显出了诡异的颜色——似乎在这一刻,许濯有一种错觉,感觉和他们手上的芯片一样,是跟着情绪而进行波动的。
“那笔钱现在在他手里……没关系,我已经知道谁了,到时候全部赢回来。虽然赔率只有2。88,但是没关系,这笔钱就要到手了……”
男人依旧在语无伦次。
许濯抓着的力道重了一分。
他的手臂因为用力而微微颤抖,但眼眸却愈发显得冰冷。
“他是谁?”许濯问。
男人咯咯笑了几下,没有回答。
“不回答是吗?”许濯看了一眼顾呈晔。
只是对视几秒,男人就发出了痛苦的呜咽声。
没过多少时间,这个男人就全部招了。
说是招了,其实只是告诉了许濯和顾呈晔一点背景,以及大致的来龙去脉。
赌场赌人是从不久前开始的。
在赌人这个事情出现前,这个酒吧其实一直在做地下生意——一种名为芯片植入的非法买卖。听说只要植入这个芯片,成为实验体,就能获得一笔巨额财富。
于是很多人迫不及待地参加,想着能赢得这笔资金。
男人也是这样。
想着可以拿钱去赌博,他跟着那些人一起到了这里,接受了芯片的移植计划。但是,意外却发生了——之前的那些人,几乎都变异了。有的变成了机械甲虫,也有的成了可怕的机械怪物。
而他也是。
匆忙找到医生进行医治,结果就成了现在人不人鬼不鬼的样子,不过唯一能聊以安慰的,是他还有自己的意识,也拿到了这一笔巨款。
于是作为实验体,他和幸存下来的那一批,一起驻扎在了这个酒吧,没日没夜地进行着赌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