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母亲,请您听我说完,”纪明昭温声打断了她,冲着她苦涩一笑。
紧接着,她转向谢铮,与他对视着。
“这些日子,我想过许多,还请侯爷将我休了吧,您那般喜爱阿芜,休了我之后便可名正言顺地娶她为妻。”
“至于我……我这般的残躯,回到伯府恐会让家中蒙羞,万一影响到弟弟妹妹们的婚事,我便是万死难辞,不如将我送去哪家观中,从此与青灯古佛相伴。”
“如今,便是最万全齐美的法子。”纪明昭流着泪,将头叩在地上。
“我儿啊,你在说什么啊?”王氏的眼泪也流了下来。
陈氏也连忙开口,“是啊,明昭,你怎么能这样说?你又有什么错呢?!”
纪芜早已经又站了起来。
她没想到事情的发展忽然变成这样,原本决定好的事情,再一次令她动摇起来。
她咬着唇,向谢铮看去。
谢铮与她一样,也在刚才起身,避开了纪明昭的跪还有她磕下的那个头。
一时间,屋子里只剩下不同人的哭声,没有谁说话。
好一会儿,纪芜走上前去,想将姐姐从地上扶起来,她的眼圈也红着。
就在她的手将要碰到纪明昭时,房妈妈从一旁冲过来,一把将她推开,愤怒地开口道——
“二姑娘,您就别再假好心了!将大姑娘逼成了这样,这下你满意了吗?”
万一谢铮真要跟她圆房呢?
谁都没有想到,房妈妈会忽然冲出来,自然也就都没有防备。
纪芜被她狠狠推开,身体向着一旁倒去,脑袋的位置正好冲着旁边的一处尖锐。
若是磕上去,不说要命,也得头破血流。
“啊!”
尖叫声纷纷传来。
众人的目光落在谢铮身上,看到他的手正在不断流血。
就在刚刚,当纪芜被推开的那一刻,谢铮立即上前,想要将她拉开。
几乎瞬间,他便注意到,那尖锐离她实在是太近了,哪怕拉开她,也可能让小庶女伤到。
因此,他毫不迟疑地一只手搂住她,另一只手则垫在纪芜与尖锐之间。
如此一来,在惯性之下,她的头磕在了谢铮的手心里,致使他的手向下沉去,被尖锐刺破。
鲜血当即涌了出来,滴滴答答地向地面流去。
“快!快让人将大夫找来!”陈氏率先回神,连忙吩咐道。
“不必了,”清冷的声音传来,谢铮毫不在意自己手上的伤,将纪芜从地上扶起,护在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