付如萱在麻醉剂注入血管前,突然想起三年前的那个酒吧他也是这样从天而降,为她撑起一把黑伞,遮挡住那些不怀好意的人窥探的目光。
原来伞骨早就生了锈,只不过到今天才扎进她心里,麻醉剂量很快发作,她的眼泪落在指尖陷入一片昏迷。
她看见看见十六岁的自己站在破旧的房门前,抱着昏迷的奶奶哭得撕心裂肺。
画面突然碎裂成千万片,每一片都映照出不同的场景酒吧刺眼的霓虹灯,钟泽野点天灯时淡漠的侧脸,曼哈顿的人造雪,普华寺台阶上蜿蜒的血迹。
最后所有的碎片都化作钟泽野冰冷的脸。
"你以为就凭那点肮脏的血缘,就能跟茉茉相提并论?"
钟泽野的冷笑像淬了毒的刀,"她生来就是云端上的明珠,而你不过是个被无数男人玩烂的贱货。就算你身上流着苏家的血,骨子里也永远是个下贱的陪酒女。"
他的手指狠狠掐住她的下巴,强迫她看向镜中狼狈的自己:"看看你这副样子,连给茉茉提鞋都不配。"
这句话像一柄钝刀,生生剖开她的心脏。那些曾以为的温柔,那些深夜的耳鬓厮磨,原来在他眼里不过是
"要不是为了茉茉,你以为我会碰你这种脏东西?"
"血压持续下降!"
"准备电击!"
恍惚间,她听见医护人员焦急的喊声。
不知道过了好久,麻药劲散去,付如萱在剧痛中醒来。
腹部的伤口像被火燎过,每一次呼吸都像有刀子在割。她艰难地睁开眼,病房里空荡荡的,只有监护仪发出规律的"滴滴"声。
床头的玻璃杯里,昨天的水已经凉透,水面浮着一层薄灰。
输液瓶早就空了,软管里的血凝固成暗红色,没人来换药,也没人注意到她醒了。
整个房间安静得可怕,手机的震动打破了这片宁静,是王姐的电话。
付如萱伸手去拿,动作牵动伤口,疼得她眼前发黑,冷汗瞬间浸透后背。她咬着牙按下接听键,王姐的声音压得很低,背景音里夹杂着玻璃碎裂的声响。
"萱萱,有个客人闹着非要你陪酒,说不来就要砸店。。。。。。"
从前遇到这种事,钟泽野一个电话就能解决。
可现在
付如萱想起昨晚他头也不回离开的背影,想起他为了苏茉茉的一句"怕打雷",就把她一个人丢在医院。
"我马上到。"
她扯掉手背上的针头,忍着刀口的疼痛,扶着墙慢慢站起来,换上了扔在椅子上的旧外套,一直赶到酒吧包厢。
推开门的瞬间,香槟的泡沫溅到她脸上,一个皮肤白皙,眼睛乌黑的女孩正指挥着一个服务生给她擦鞋。
对视的瞬间,付如萱可以确定,那是苏茉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