未来到底要如何,她也不知道,只能走一步看一步了。
回到家,电影才演了一半多,一大一小两人在沙发上看得投入,扶苏指着屏幕上关羽版的秦始皇嚷嚷道:“可父王不长这个样子啊”
蒙毅也嘟囔:“我们蒙家也没有叫蒙天放的”
姜暖翻了翻眼睛:“电影而已,别较真。”
晚上,蒙毅照旧睡天台,怎么说都不好使。姜暖把扶苏从浴缸里抱出来,热乎乎地塞进被窝里。
“阿母,你说父王现在在做什么呢?他会不会想我们呀?”他在柔软的床垫上滚来滚去,滚不够似的,“这里的被子和褥子真软,真舒服,要是父王也能盖上就好了。他每天都那么累,有了这些,每晚就都能舒舒服服的了。”
这已经不是他第一次不经意说出“父王”这个词了。其实她早就看出来,他有点想他父王了。
不顾一切追逐她而来,不代表他不思念父王、不要父王而选择阿母,他大约只以为这是一段奇妙的插曲,他们很快还是会回去的。
还能回去吗?那个系统,自从猴急地催她跳井后便再也没有了声音,姜暖怀疑它是不是完成使命,就此消失了。
若是那样的话,她真的就没一点回去的指望了。
她倏地浑身一滞。她潜意识竟是想回去的吗?
她赶快摒弃这个想法,为自己的恋爱脑感到可怕。
不不不,她这样想是因为怕扶苏想家、想父王、不适应现代,而不是她想谁了。她才不会想那样的渣男呢。
她连忙熄了灯,捂住脑袋,用耳机循环了半个小时的《长恨歌》。
渣男,渣男,都是渣男。
她把被子拉过头顶,慢慢地睡了过去。
然而她却做了一个梦。
确切地说,那不像是梦,而像是灵魂出窍后的故地重游,因为梦里她又站在了熟悉的宫殿里,四周是鱼贯出入的宫人,却没人注意到她,甚至还有个小宫女从她身体里穿了过去。
敢情自己真成幽灵了。
她低头看了眼自己身体,挺实在的,一点也没透明化,手也能拿起物件,挪动物品,可偏偏就是无法被看到。
她因此大起了胆子,穿着花花绿绿的睡衣就往他经常办公的侧殿走去。
他不在,这很反常。
梦里她没有知觉,因此走了很久也感觉不到累,最后终于在自己的芷阳宫的后花园里发现了他。
他阴郁地伫立在那口井旁,身后是瑟瑟发抖跪成一排的宫女和内侍。
举目望去,全是服侍自己的宫人,一个都不少。
她心口猛地一坠。
每个人都被绳索紧紧捆缚着,秋穗跪在最中间,圆圆的小脸缀满泪痕,消瘦了不少。不止是她,所有人都憔悴不堪,浑身抖得像筛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