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他正要应上一声,却突然看到热热闹闹的集市上突然起了一点骚动。
&esp;&esp;前方有几个摊主卷起东西,慌慌张张就跑。
&esp;&esp;有人莫名其妙,拉着跑的人就问。
&esp;&esp;“老哥,你这是怎么啦!好好的摊子怎么不摆了?”
&esp;&esp;“哎呀,快别提了!来了一队逃荒的!”
&esp;&esp;逃荒两个字一落到众人耳朵里,就像是往平静的水面上扔了块大石头。
&esp;&esp;砸得人的心立马慌了!
&esp;&esp;顿时卖的忙收摊,买的掉头走。
&esp;&esp;一团慌乱过后,原本还是人来人往,热闹喧嚣的集市上,空空落落,人影全无,只落下了满地狼藉,破烂菜叶,鸡粪鸭粪,两只不成对的破草鞋丢在大道上,也不知道主人跑去了哪里……
&esp;&esp;柱子和贵子则扛着破桌子,撒丫子跑回了家。
&esp;&esp;柱子表舅母正晒衣裳呢,托柱子的福,她买到一件耐洗颜色又好的月白色长衫。
&esp;&esp;每回穿脏了搁水里,略加些草灰就能洗得干净,洗罢了晾上一柱香就能干,不掉色不起皱,穿上体面得很,她现在每回去村里吃酒席都穿它!
&esp;&esp;见到这两人慌慌张张的,表舅母纳闷道,“这是怎么了?”
&esp;&esp;“难不成是在集上跟人斗气了?那还不去叫咱家的汉子们?”
&esp;&esp;“哎呀!阿娘,不得了了!”
&esp;&esp;“官道上来了伙逃荒的!”
&esp;&esp;表舅母一听,也慌了神。
&esp;&esp;“哎呀,这可怎么好,快去叫你爹和你大哥,他们可是在地头呢!”
&esp;&esp;其实这般的热天,农人往常都是早晨和傍晚时分去地干活的。
&esp;&esp;村里的汉子们也怕毒日头啊!
&esp;&esp;只是今年附近几个县天旱,他们这边虽下过雨,却也不比去年,粮价一天天涨,地里的庄稼可不就更金贵了,多去转转,除个草,驱个鸟,多出一分力是一分。
&esp;&esp;地头的村民们不用叫,看见官道上走来了一群疑似逃荒的家伙,他们就握紧了手中的锄头和钉耙,死死地盯着对方,摆开架势,生怕这些人穷极饿疯,要来霍霍自家庄稼。
&esp;&esp;不过这群逃荒的倒还算自觉,路过岳山村的岔道口,虽是羡慕地看了好几眼,倒没往岳山村来,而是奔着凤柳城去了。
&esp;&esp;只过到一半,却有两个身背包裹的家伙,走上了岔道了!
&esp;&esp;这俩要进村啦!
&esp;&esp;这俩人,是一男一女,身前身后都带着包袱,虽说衣着还不算太褴褛,可那模样看着又累又渴又饿,走路一瘸一拐,就很像是逃荒的了。
&esp;&esp;“站住!你们是哪来的?怎么到我们岳山村来了?”
&esp;&esp;两个村民手拿家伙拦住去路,横眉竖眼,高声大喝。
&esp;&esp;这一男一女互相看了眼,女的不由朝男的身后躲了躲。
&esp;&esp;男的赶紧冲村民陪上笑脸。
&esp;&esp;“大哥,我是凤柳城的,路过岳山村,想去亲戚家里歇歇脚,讨口水喝……牛二河是我舅舅!”
&esp;&esp;牛家小院里,表舅母在那儿合掌向天,嘴里不住地念叨着。
&esp;&esp;“老天保佑,千万让那些逃荒的莫来我们村啊!”
&esp;&esp;虽说这三十年来,大灾大难倒是没有,可三十年前他们这一带可是遇到过匪乱的。
&esp;&esp;那一年,岳山村哪家没有送命的,甚至还有几家直接灭了门!
&esp;&esp;牛贵子手里拎着一根棍子,在院子里瞎转悠,他想出去,他娘不让。
&esp;&esp;他不出去吧,又不知道该干啥。
&esp;&esp;柱子这会儿就有点后悔了。
&esp;&esp;他当时是慌不择路了,就不该来表舅家,该直接奔着凤柳城跑啊!
&esp;&esp;要是逃荒的人太多,又在岳山村外不走了,他要怎么回家?
&esp;&esp;呆在表舅家长了,岂不是尴尬?
&esp;&esp;柱子正在心里琢磨呢,忽然听到院外脚步声响,有几个人朝牛家来了。
&esp;&esp;“栓子,早前就听说你在云鹿县做活,还带着媳妇,这一去就是两年多,过年也不见回来,只当你在云鹿县发了大财,你娘还成天念叨呢!”
&esp;&esp;“咳,表舅,我在那边也就是糊个口,翠姑又生了儿子,日子更过得紧巴,早就想回来了,只是没挣到钱,怕丢人不敢回来哩!”
&esp;&esp;柱子听着这两句话,整个人都愣了。
&esp;&esp;这个声音,居然是他大哥!
&esp;&esp;他大哥回来了?
&esp;&esp;院门一开,他就赶紧迎了上去。
&esp;&esp;“大哥?”chapter1();