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所以她无比贴心地说:“我知道你很忙,明天你不用陪我,我自己一个人去就行了,妈那,我不会说的,你放心吧。”
&esp;&esp;闻砚好整以暇坐在沙发上,“宋晚萤,我发现你还挺会装,产检?我敢陪,你敢去吗?”
&esp;&esp;“?”
&esp;&esp;闻砚的目光落在宋晚萤平坦的小腹上,嘴角一抹讥诮的笑意,“其实,我也很期待七个月后,你肚子里能生出什么东西,毕竟那天我有没有碰你,你比我更清楚。”
&esp;&esp;“你说什么?”宋晚萤心里咯噔一声,不可置信地看着闻砚,“你都知道了?”
&esp;&esp;“你真以为你做的事滴水不漏没人知道?”
&esp;&esp;她欲言又止,不解地问道:“你既然知道我没有怀孕,刚才完全可以在妈面前拆穿我,让大家都知道当初是我冤枉你的不好吗?”
&esp;&esp;“我为什么要拆穿你?你这场戏唱得这么好,我怎么能不配合你继续唱下去?更何况,爷爷和妈都那么喜欢你,我又怎么能让他们失望。”
&esp;&esp;宋晚萤右眼皮直跳。
&esp;&esp;果不其然,下一秒她听见闻砚说:“你放心,以后家里不会再有任何医生出现,你肚子里这个所有人都无比期待的孩子也会安然无恙地继续长大,直到生产那天,我很期待,七个月后从你肚子里出生的这个孩子,到时候,一定很精彩。”
&esp;&esp;杀人诛心。
&esp;&esp;果然是大反派。
&esp;&esp;在折磨人方面还挺有一套。
&esp;&esp;手起刀落有什么快意。
&esp;&esp;钝刀子割肉最疼。
&esp;&esp;小说里“宋晚萤”在假怀孕之后的每一天里,都因为肚子里不存在的孩子而战战兢兢,她陷入被拆穿的恐慌里却无计可施,一次次的精神折磨险些将她逼疯,直到后来铤而走险,自己滚下三层楼梯,顺利流产。
&esp;&esp;“所以,你是想用我肚子里不存在的孩子拿捏我?威胁我?看我笑话?”
&esp;&esp;宋晚萤破罐子摔,微微一笑,“不好意思,我这人,最讨厌别人威胁我了。”
&esp;&esp;在闻砚微沉的目光中,她视死如归下楼。
&esp;&esp;闻家人坐在客厅里,就今天钟老对闻越的腿无能为力一事而忧心忡忡。
&esp;&esp;宋晚萤哭丧着脸奔到客厅,一个滑跪到闻老先生面前,欲语泪先流。
&esp;&esp;“怎么了这是?”
&esp;&esp;宋晚萤张嘴,嚎啕大哭,“爷爷!妈!我对不起你们!有件事想我告诉你们很久了,可每次一想到你们对我的好,我就不知道该怎么说。”
&esp;&esp;闻老先生与闻夫人对视一眼,“别着急,先起来慢慢说。”
&esp;&esp;宋晚萤摇头,“自我嫁给闻砚后,您和妈对我像亲生的一样,你们对我这么好,可是我却一直都在骗你们!”
&esp;&esp;“骗我们?”
&esp;&esp;宋晚萤哽咽,难以启齿般咬了咬下唇,良久才悲愤交加道:“我……我没有怀孕!当初为了嫁给闻砚,才说自己怀孕了,我知道这件事是我的错,我也知道闻砚他不喜欢我,这一切的一切都是我一厢情愿!是我自作自受自讨苦吃!我错的离谱,我不奢求你们能原谅我,明天,明天我就去找律师,我会准备好离婚协议书,和闻砚离婚!”
&esp;&esp;夫妻本是同林鸟,大难临头我飞飞飞!
&esp;&esp;什么男女主,什么大反派,什么牢底坐穿。
&esp;&esp;都抵不过我三十六计走为上计。
&esp;&esp;886。
&esp;&esp;
&esp;&esp;◎我是真的下定了决心要和你离婚!◎
&esp;&esp;三年前,闻竞先携长子闻越回国,路上遭遇了一场重大车祸,闻竞先不幸遇难,而闻越在这场车祸中虽然侥幸捡回了一条命,但他的双腿从此再也站不起来了。
&esp;&esp;这三年里,闻越经过了无数次手术,国内外顶尖的医院都去过,得出的结论大同小异,每一次的治疗,带给闻越的,只有深深的绝望。
&esp;&esp;钟老年事已高,退休多年早已封针,过着含饴弄孙、莳花弄草的生活,若非闻老先生亲自上门去请,哪会这么轻易出山。
&esp;&esp;最后一针拔出,钟老看着面无表情的闻越,叹了口气。
&esp;&esp;行医六十年,什么样的病人他都见过,像闻越这样的病人更是数不胜数,到了这个地步,心理上的病痛并不比身体上的病痛轻。
&esp;&esp;他将银针收整,回头净手。
&esp;&esp;“人这一辈子并不靠一双腿活着。”
&esp;&esp;钟老的年纪比闻老先生还要大上半轮,历经风霜,世事看透,对一蹶不振的后辈总怀着恨铁不成钢的无奈。
&esp;&esp;“你爷爷那么大岁数,为了你,拄着个拐杖上门,硬拉我来替你看病,为了你们这些晚辈的事,他一个颐养天年的年纪还在外面四处奔波,你说说你,对得起你爷爷的苦心吗?”
&esp;&esp;经过几次重大手术,身体与心理双重折磨之下,闻越这些年越发的沉默寡言,过分削瘦的身形坐在轮椅上,总有种挥之不去的消沉。
&esp;&esp;闻越丝毫不为之所动,“您辛苦。”
&esp;&esp;钟老怒其不争,却又无能为力,转身离开房间与闻家人说明闻越的病情。
&esp;&esp;每次治疗后,关于病情,闻家人一般都是避着闻越谈的,可越是遮遮掩掩,就越是欲盖弥彰。
&esp;&esp;这一切,闻越心知肚明。
&esp;&esp;与其一次次失望,倒不如不再抱有任何期待。
&esp;&esp;钟老这边刚走,明薇出现在门口,定定站了一会后进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