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两个人皆是气急,崔枕安原本脸色铁青,却在见到她眼泪的一刹傻了眼。
&esp;&esp;泪珠子大颗大颗的滚落下来,一如姜芙的委屈,如何也流落不尽。
&esp;&esp;姜芙只顾闭着眼哭,根本没看到眼前的人原本紧咬的牙关一点点松懈下来,脸上的恨意未散,语气却已平和,“对,我不配被爱。”
&esp;&esp;“我也才知,这世上本也没有那种东西,唯有我的心情感受最重要,我不必在乎任何人,就如这太子妃,你既不想当,那就不当,我崔枕安不是非你不可。”
&esp;&esp;“可是我只要不放你,你哪也去不了。”
&esp;&esp;这个时候,此人仍旧嘴比铁硬。
&esp;&esp;既不是非她不可,何故缠着捆着?
&esp;&esp;既不是举足轻重的人,何故非要不惜手段迫使她回头呢?
&esp;&esp;姜芙哭得更厉害了,不知骂了他多少遍,可她是个大家闺秀,所知的最难听的话也不过是混蛋之流,旁的就再也骂不出了。
&esp;&esp;手上困着她的力道浅浅松懈下来,慢慢挪放到她的腰际。
&esp;&esp;许是感到一切都是那般无力,姜芙哭声由小变大,最后捂着脸呜咽。
&esp;&esp;待怒气随着她的哭声一点一点退下去,崔枕安也终退了一身的森寒,声声呜咽震动着他的耳膜,不由让他记起从前。
&esp;&esp;那时候在旧府,处处暗流涌动,充斥着心机与杀意,彼时万般不好,却唯有姜芙似一抹明光。
&esp;&esp;那时的她从不掉眼泪,每天都是笑呵呵的,明媚、柔和,可以融化万物。
&esp;&esp;崔枕安一早就爱她,只是当时他不知道,避着不去承认。
&esp;&esp;可是现在他承认了,他知道了,姜芙却不要他了,和那些人一样,都不要他了。
&esp;&esp;两个人只要一碰头,不是吵便是吵,再不会心平气和的说一句话。
&esp;&esp;心中一阵酸楚,手朝前一送,将她整个人扣在自己怀中。
&esp;&esp;自指缝间呼出的潮热之气一下一下扑在崔枕安的喉节处,只瞧那人心生悸动,喉节也跟着滚了滚。
&esp;&esp;终是忍不住微微偏下头去,唇贴到她的耳珠之上轻啄一下。
&esp;&esp;她没反应,只是哭。
&esp;&esp;崔枕安收了手臂,将人搂得紧了些,又腾出一只手去扯她的腕子,她与崔枕安抗争良久,最终力道太浅挣扎不过,最后硬生被人从脸上拉扯下来。
&esp;&esp;只觉一阵滚热,姜芙再反应过来,已是他的唇贴到自己的额上,而后是鼻尖儿,最后是嘴唇,姜芙摇头,可下颚又被他捏住,单手拖着姜芙一点点朝后,最终来到榻前,滚热的气息近乎将人淹没。
&esp;&esp;姜芙的脚绊在脚榻之上,身子朝后仰去,她一惊,以双手支撑才不至于摔倒,崔枕安的鼻尖儿蹭过她的脸颊,在姜芙眼前罩下硕大的阴影。
&esp;&esp;伸手想要将人推开,他身形一歪,仰躺下来,将姜芙整个人也随之带倒,两条手臂稍稍一带,姜芙便被带到了他的身前,紧紧扣住。
&esp;&esp;姜芙能感觉得到他越来越急促的气息,以及越发难以逃脱的桎梏。他单腿弯曲,别在姜芙的腿侧,稍一翻身,又将人压下。
&esp;&esp;趁此机,姜芙想要朝发上伸手,群青发簪却被崔枕安提前拔下丢到一旁,他终是抬脸,强稳了气息,瞳上却蒙着一层雾色,深浅不一的热气扑在姜芙脸上,“又想扎我?”
&esp;&esp;“上回你扎我的还没讨回来,这账怎么算?”
&esp;&esp;作者有话说:
&esp;&esp;今天和孕妇从中午逛到八点多,还好上午有点存稿,我知道我又迟到了(那么还是老规矩,谁在说一声,明天早上十点一起发包)
&esp;&esp;??
&esp;&esp;约誓
&esp;&esp;姜芙着实无话可说,因为她知道,无论同崔枕安说什么都全无用处,这样一个极端自我自傲之人,能指望他什么呢。
&esp;&esp;“姜芙我告诉你,不是所有的事都像你想的那样简单。”崔枕安拇指轻抚方才她唇上被自己吸咬处的红痕,“旁的事我自有分寸,你不必插手,更没权利质问。”
&esp;&esp;一如许氏一案还有临州案,牵连甚广,事关亲眷,如何能轻易下论。
&esp;&esp;更何况他身为储君却非天子,有些事不能越权。
&esp;&esp;“我现在要同你讲的是你我之间的事。”他的身形再次压低了一分,膝盖将她腿抵开,“你扎我那回,该怎么算?”
&esp;&esp;她闭上眼,人在屋檐下,自知反抗无用功。
&esp;&esp;“我瞧着你医术倒是精进不少,应是那人教了你许多,你有没有本事将我的心病医好?”凑到一起,手便不能得闲,在她唇畔反复游走,终于说道,“这两日我倒是细细考虑了一番,你若是有本事将我医好,我可以应你一件事。”
&esp;&esp;蓦然睁眼,姜芙看向他三分笑意的眼,不敢相信,却还是没忍住一问:“真的?”
&esp;&esp;“前提你是要将我医好。”总是这样见了面就打也不是个法子,他得想个折中的主意先将人稳住,之所以这般笃定,是因他觉着姜芙虽然现在有两把刷子却远没到那个程度。
&esp;&esp;毕竟自己病当年可是经过多少大手诊治都未痊愈。
&esp;&esp;此事诱惑极大,可姜芙还是不敢轻易相信此人,眼珠子微微顿了片刻,“任何事?”
&esp;&esp;“我所能做到的任何事。”他道。
&esp;&esp;心念一起,姜芙原本丧着的一张脸竟稍稍有了些喜色,并且有两个念头飞速的在脑海里盘旋起来。
&esp;&esp;瞧出她眼角眉梢中情绪的突然转换,崔枕安似猜出她脑子里在盘算什么,又泼冷水的加上一句,“别高兴太早,我这是积年的顽疾,你这年的医术怕是不成。”
&esp;&esp;“你怎知我不成!”姜芙不服气,不管成与不成,她总愿意全力一试,哪怕仅有星点希望,“可你若说话不算怎么办?”
&esp;&esp;他二话不讲,将掌心朝前,伸到姜芙眼前,“咱们可以击掌为誓,若姜芙能将我心疾医好,我崔枕安便应她我所能做到的任何一件事。若我崔枕安食言,天打雷劈,死难超生。”
&esp;&esp;他掌心的纹路深明,走势干净有力,姜芙看得清楚,自古君王将誓言看得极重,不会有人轻易拿此来赌咒发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