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封奕没有看汤,直直的看着宋云昭。
&esp;&esp;谁惹皇上不高兴,那就是臣妾的敌人。这话听得他心中一震,没有人对他说过这样的话。
&esp;&esp;宋云昭抬眼对上皇帝的眼神,也没退却,就这么与他对视,面上依旧带着温软柔和的笑容,与她往日大为不同。
&esp;&esp;封奕忽然就笑了,宋云昭是第一个关心他开不开心的人,不管是不是因为他是皇帝,至少她是真的关心他。
&esp;&esp;封奕接过汤盅一口一口将汤喝完,宋云昭将汤盅收进食盒,又将食盒收到一旁,然后又道:“臣妾给皇上研墨吧。”
&esp;&esp;封奕还没说话,就见宋云昭已经动起手来,她今日穿了窄袖的衫裙,故而这会儿研墨倒是方便多了。
&esp;&esp;墨香在殿中慢慢的浸染开来,封奕的怒火也随着宋云昭一圈又一圈荡起的墨汁慢慢的消散。
&esp;&esp;“罪己诏的事情你怎么看?”
&esp;&esp;宋云昭听到皇帝开口,她故作不经意的回了一句,“皇上虽然登基五年,但是朝臣辅政握权不放,便是出了错与您有什么关系?谁掌权谁负责呗。”
&esp;&esp;封奕今日听到太多指责他这个皇帝的话,忽然听到与众不同的一句,只觉得心都明朗起来。
&esp;&esp;“伱真这么想?”封奕盯着宋云昭问。
&esp;&esp;宋云昭放下手中的墨锭,然后露出一个不怎么友好的笑容,“难道臣妾说的不对吗?当官不负责,要他们干什么?就好比臣妾的忘忧宫出了事,皇上肯定先问责臣妾啊。河水决堤,与皇上有什么关系,雨是您让下的吗?河堤是您修的吗?朝臣不去查河堤为何被洪水冲垮,却来问责皇上,我看他们是怕您追查下去发现他们失职被问罪,所以倒打一耙。”
&esp;&esp;宋云昭这话让封奕眼前一亮,他就觉得有什么地方不对劲,是啊,河堤垮塌当然要问罪修河堤的人,他往下拨了那么多银子修堤坝,就这么容易被洪水冲垮了?
&esp;&esp;他一时没转过弯来,倒是被朝臣牵着鼻子走了,用天象来压制他这个皇帝,故而逃避他们的罪责。
&esp;&esp;行,他们可真行!
&esp;&esp;宋云昭瞧着皇上的神色就知道自己告状告对了,朝臣还想把她摁下去,那就先尝尝她的反击吧。
&esp;&esp;她虽然不能往朝堂上伸手,但是她会吹枕边风啊。
&esp;&esp;大家都是孤狼选手,这一把高端局,就看谁干得过谁!
&esp;&esp;第二更,还有一更。
&esp;&esp;:到底发生了什么?
&esp;&esp;告了状,刷了好感的宋云昭回了忘忧宫,如果大理寺卿肯配合的话,那明日的朝堂一定是相当热闹。
&esp;&esp;还未走到忘忧宫,就看到了隔壁正出来散步的婉妃。
&esp;&esp;这么巧?
&esp;&esp;宋云昭可不信。
&esp;&esp;“臣妾见过婉妃娘娘。”宋云昭上前见礼。
&esp;&esp;婉妃瞧着宋云昭,眼睛扫过她身后的婢女提着的食盒,淡淡的开口说道:“宋婕妤倒是有心了。”
&esp;&esp;怎么听都听出一股讽刺味,不就是暗讽她往太极宫跑得勤快吗?
&esp;&esp;宋云昭笑的那叫一个灿烂,“皇上说臣妾准备的汤很合胃口,既然皇上喜欢,臣妾自然要尽心尽力。”
&esp;&esp;她把皇帝拉出来遛遛,难道婉妃还能去跟皇帝求证不成。
&esp;&esp;婉妃听着宋云昭这么直白近似炫耀的话,一下子不知道该怎么接下去,她周围平常交往的人,哪一个像她这样直来直去的,谁说话都不是收着点?
&esp;&esp;瞧着婉妃那宛如便秘的脸,宋云昭心想治这种标榜自己为高冷才女真文艺女青年的人,就得一记直球,你要陪着她们绕弯子,岂不是遂了她的心意。
&esp;&esp;上了别人擅长的跑道比赛,那肯定输,这种蠢事宋云昭坚决不干。
&esp;&esp;找她的麻烦,就只能上她的赛道。
&esp;&esp;想到这里,宋云昭眼珠微微一转,对着婉妃笑着说道:“娘娘这是要去御花园吗?”
&esp;&esp;婉妃随意的点点头,脸色不怎么好。
&esp;&esp;宋云昭的笑容立刻热情了几分,“臣妾正好也想去散散步,不知娘娘可愿意臣妾随行?”
&esp;&esp;婉妃狐疑的看着脸皮超厚的宋云昭,她这样问她还能说不行?
&esp;&esp;她是不想的,但是她要是拒绝岂不是落人口实?
&esp;&esp;婉妃憋着气答应了。
&esp;&esp;宋云昭立刻跟上婉妃的步伐,边走边说道:“臣妾一直钦佩娘娘才华横溢,今日能与娘娘同行,也是臣妾的福气。”
&esp;&esp;婉妃扫了宋云昭一眼,慢慢的说道:“宋婕妤何必自谦。”
&esp;&esp;宋云昭听到这话心中一哂,故作不在意的说道:“臣妾不过是长了一张好脸罢了,若论才学,自然是比不上娘娘的。臣妾侍奉御前,也听皇上赞誉娘娘学识渊博。”
&esp;&esp;婉妃的脚步微微一顿,随即表出一副不怎么在意的神色道:“是吗?”
&esp;&esp;“臣妾岂敢胡言乱语,在御前还见到了娘娘为陛下祈福亲手写的心经,那一手簪花小楷臣妾望尘莫及。”宋云昭想在书中见也是见了。
&esp;&esp;听了宋云昭的话婉妃心头一动,她确实给皇上亲手抄过心经,宋云昭若不是见过,怎么会知道这件事情?
&esp;&esp;能在皇上那边见到,可见陛下一定是摆放在了显眼之处。
&esp;&esp;婉妃整个人都觉得舒服了,看着宋云昭也顺眼几分,“练字是个功夫活儿,宋婕妤无事多练练就好了。”
&esp;&esp;宋云昭就借着练字与婉妃攀谈起来,把人哄高兴,话题越说越多,越说越近,她才像是不经意的漏了一句,“今日从太极宫那边回来时,倒是无意中听人说什么罪己诏,臣妾也不懂这些,娘娘,罪己诏是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