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臣妾不但吓哭了,臣妾都快吓昏了呢。”
&esp;&esp;嫔妃们开始比赛谁更娇弱无依,似乎优胜者可以得到今上的眷顾似的。
&esp;&esp;帝千傲面上疲惫之色更甚,甚至于有了厌色,聒噪。
&esp;&esp;洛长安就远远的站在那里,不言不语地看了看帝千傲的周身,衣服还是清早从她久安宫离开时穿的那件衣服,有些发皱了,他脸色沉重,面有疲色,必是暴动和刺客之事非常棘手,但好在,他没有受伤,他仍平安。
&esp;&esp;洛长安突然将悬着的一颗心放了下来,这一放心,脚步也虚了两步,险些站立不稳,才意识到原来自己的一颗心一直在为他揪着、悬着。
&esp;&esp;帝千傲凝了洛长安一眼,见她都好,便将紧攥的手松了开来,自他出生起便影卫不离身的,他自己下意识将影卫拨来照管洛长安时自己也是始料未及,而他拨给太后娘娘的是一品御前侍卫,而影卫和一品御前侍卫,亲疏远近,他自己才知道,孝道和洛长安比起来
&esp;&esp;随即走到太后身近,沉声道:“刺客已经生擒了,朕也派了人去镇压暴动,眼下稳住了。母后放宽心。”
&esp;&esp;“好!稳住了就好!”太后双手合十,嘴里直念阿弥陀佛,“快去看看你的新媳妇,她可受委屈了。”
&esp;&esp;帝千傲闻言,先将目光投向洛长安,洛长安对他笑了笑,就挺苦涩的,下意识的攥紧了荷包内两人的发结。嗯,去看看吧,你的新媳妇。
&esp;&esp;“没事吧,都好?”帝千傲轻声询问着洛长安。
&esp;&esp;洛长安莫名的心底一酸,“没事,都好。你呢?”
&esp;&esp;“我也都好。”帝千傲唇色惨白。
&esp;&esp;洛长安离得近了,便见他唇瓣毫无血色,不由将眉心揪起,他怎么脸色这么差呢,怎么回事啊?
&esp;&esp;公孙雅仍旧没有被松绑,因为太后也担心公孙雅继续寻死觅活,于是就没给她松开,此时公孙雅便呜呜地发出一些声响。
&esp;&esp;帝千傲抬眼朝着公孙雅看了看,眉心蹙起来,眼底升起几分不耐,还需要被人绑着才能来避难么,公孙世家不该是这格局,“谁绑的?”
&esp;&esp;开始簇拥着帝君的进行卖惨大赛的妃嫔,倏地都退开了几尺,生怕被帝君以为是自己把他的新婚的贵妃娘娘给五花大绑的。
&esp;&esp;洛长安有点想死,所有人都用眼神暗示着帝千傲‘罪犯’是她,这时候风波过去了,她理智回笼,意识到在帝君大婚之日五花大绑了他新过门的贵妃,简直惊世骇俗,她深吸一口气,主动承认道:“我绑的。”
&esp;&esp;温柔地拨了拨她项顶发丝,解了她心底的困局
&esp;&esp;帝千傲:“”那没事了。
&esp;&esp;海胤:继续啊帝君,怎么怂了,是洛长安绑的人,然后呢?
&esp;&esp;估计帝君本来还想示意性惩罚一下捆绑之人,毕竟是太傅的孙女,绑成那个鬼样子,嘴巴勒的都变形成猪拱嘴了,不合适,结果一听是洛长安绑的,立马偃旗息鼓了,也不觉得有什么不合适了。
&esp;&esp;帝千傲试着询问洛长安道:“解开?”
&esp;&esp;洛长安点点头,“解解开吧。”说得好像我不让解开就不解开似的。
&esp;&esp;海胤:你试着回答‘不准解开’试试,保准帝君的反应让你大吃一惊,帝君肯定说‘好好好,不解开,听媳妇的。’。
&esp;&esp;众妃目瞪口呆,就这?就这?安妃娘娘把帝君的贵妃五花大绑了,帝君就这么点反应?
&esp;&esp;并且这询问的语气,似乎对洛长安有几分惧内的嫌疑啊,就似乎在说‘媳妇是把人解开还是再绑一阵儿啊,求求你明示一下’。
&esp;&esp;安妃到底是失宠了啊,还是又复宠了啊?给我们整不会了。看不明白。
&esp;&esp;太后见帝千傲在询问谁绑了公孙雅,温声道:“此事不怪长安,倒怪这个雅儿,因为一时委屈就不顾大局,非得要一个人在婚房等你回去。绑了她好过于被刺客抓住,去掣肘你啊,傲儿,你可不能与长安追究。”
&esp;&esp;“嗯,不追究。”帝千傲颔首,“回宫吧,地宫寒凉,不可久待。”
&esp;&esp;海胤:对的,快点走,洛长安害冷,别让帝君继续心疼了,不然黑脸给你们看。
&esp;&esp;太后拉住洛长安和公孙雅的手,“长安啊,帝君嘴上不说,恐怕心里介怀你绑了雅儿之事,上去之后,你去给雅儿敬杯茶吧。雅儿你吃了茶,今儿的事往后就谁也不准再提了。”
&esp;&esp;公孙雅被下人松了绑,委屈得不行,但是见帝君和太后都没有要深究之意,加上太后让洛长安给她敬茶已经是给她了面子,于是也不再多说什么,只是俯身道:“臣妾谢娘娘恩典。”
&esp;&esp;洛长安不说什么,太后这属于各打五十大板,以和为贵,但是这茶,自己是一百万个不愿意去敬。
&esp;&esp;太后经过这一天,也疲惫不堪,摆摆手道:“都去吧,哀家也乏了。”
&esp;&esp;在回坤宁宫婚房的路上,帝千傲不远不近地走在前面,公孙雅则紧紧跟着帝千傲。
&esp;&esp;洛长安则缓缓的走在二人之后,敬茶啊,去他们婚房里给他的贵妃敬茶。
&esp;&esp;洛长安觉得非常郁结,她觉得她会整出大乱子,她会忍不住把茶水泼在公孙雅的脸上去,她一个人离得远远的没什么事,深入他们的洞房去敬茶,她哪有那样波澜壮阔的度量,就因为不会生孩子,就陷于这样卑微的境地,那也大可不必。
&esp;&esp;将到婚房门处,帝千傲将步子顿住,对公孙雅道:“你先回屋等朕。”
&esp;&esp;“嗯!”公孙雅脸颊一红,良宵美景,又是新婚,进屋等他除了洞房做喜欢做的事情还能是为了什么,他们会共浴,他们会共寝,他们会一起经历所有美妙的事情。
&esp;&esp;这时不知哪个宫里有人唱着辗转曲子,歌声缠绵悱恻,令人浮想联翩:“温泉水滑洗凝脂,侍儿扶起娇无力,始是新承恩泽时,云鬓花颜金步摇,芙蓉帐暖度春宵”(注:引自唐白居易《长恨歌》)
&esp;&esp;洛长安垂着眸子,默默地感受着自己内心里百转千回的疼痛。
&esp;&esp;帝千傲听见这几句词,眉心揪起。
&esp;&esp;海胤无语死了,谁大半夜不睡觉瞎唱什么歌啊,这么应景干劳什子?你们全家都娇无力!你们祖上八代都金步摇!
&esp;&esp;帝千傲缓缓回过身来,睇着洛长安。
&esp;&esp;洛长安正走着,不设防,直接就撞在他的胸膛上了,鼻息之间似乎嗅到淡淡血腥,她心底一沉,怎会有血腥味,她把他撞血崩了?
&esp;&esp;“抱歉,没料想你突然回过身来。”洛长安后退了半步,眼睛不知道往哪看,索性看着他的衣袖,却见他衣袖底下的手竟然有些颤抖,是她方才把他撞疼了?
&esp;&esp;“不必敬茶了。回去吧。”帝千傲抬起手温柔地拨了拨她项顶的发丝,解了她心底的困局。
&esp;&esp;“太后那边怎么交代,你知道我在乎太后对我的看法的嘛太后让我给她敬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