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sp;&esp;慕容珏将手垂下来,“你没有不自重,是我一时没有忍住。唐突了你。看来,我的确是丢了重要的物什。”
&esp;&esp;“丢了何物?”
&esp;&esp;“我见了姐姐就丢了魂儿了,丢了的是我的三魂七魄。”慕容珏再度用力攥住了洛长安的手,细腻的肌肤,竟和他记忆中白夏的手有几分相似,从前他便想将白夏的手握住,可惜白夏太过保守,没有成亲,便不肯逾越底线,如今恍惚中似乎握住了白夏的手。
&esp;&esp;“你这昧良心的人,说这话我可不信。听到这话,我真想杀了你,教你真的丢了三魂七魄。”
&esp;&esp;“我的话你可以相信。我从不做昧良心的事。”
&esp;&esp;哈。
&esp;&esp;有趣。
&esp;&esp;他不做昧良心的事。恐怕是他根本就没有良心。
&esp;&esp;洛长安将方才宋盼烟送给她的胭脂水粉,倏地砸在慕容珏的额心,把慕容珏砸的痛的皱紧了眉毛,力道不轻不重,虽疼却不至于教男人恼怒。
&esp;&esp;“你夫人妄想拿这不值钱的物件收买我。你在旁看着心里是何滋味,你必然也和她一样把我当个下等的奴才。亏我信了你的鬼话,等着你明媒正娶迎我过门做你的偏房。你说什么你与她没有感情,她不懂你。我看你们伉俪情深,好的很呢!”
&esp;&esp;慕容珏揉着犯疼的额头,好泼辣的姐儿,当真是烈的很,每个动作都撩拨着他的魂儿,“我若是那日有半句假话,教我身败名裂。我若是不觉得你方才受了委屈,我怎么会去而复返来看你。那胭脂水粉自然配不上你的人品,他日我买最贵的给你。”
&esp;&esp;洛长安在心里唾弃着慕容珏的丑态,但是她有意这般牵着他的口味,她要让宋盼烟尝一尝被丈夫背叛,抛弃的滋味,她从前一直觉得破坏别人感情是缺德的事,但是现在她却觉得破坏慕容珏和宋盼烟的感情和婚姻,是一件大快人心的事!
&esp;&esp;她要将她受过的罪一点一点的从这对狗男女身上讨回来,她要一点一点的教他们失去所有!
&esp;&esp;“我要的是你的人,再贵的胭脂水粉又有什么用。你照样不是夜夜睡在她的身边。”洛长安说着落下泪来,这泪是为死去的亲人而落,不是眼前的小人,她有用不完的泪水,念起亲人,她的泪水随时可以落下,“今儿我便将你这玉佩还给你。往后再别和她一起来羞辱我。各宫哪个见了我都还给三分薄面,她倒好,拿个不值钱的水粉来打我的眼皮。方才她必然在你跟前骂我吧。当我好欺负不成!”
&esp;&esp;洛长安说这话,实际还是有几分心虚,毕竟她还没有正式到岗位上做女官。但是不要紧,气势很重要,她必须震慑住慕容珏,帝君身边的狗旁人都要尊敬,何况是一个从三品女官。
&esp;&esp;慕容珏见洛长安在往外拿玉佩,心急道:“我倒想夜夜陪着你,但如何能行,这里是皇宫。”
&esp;&esp;洛长安停下了动作,随即说道:“哼,你若真是心里有我,就证明给我看。”
&esp;&esp;“如何证明?”
&esp;&esp;做噩梦了,俗称鬼压床。
&esp;&esp;“三月后我会休假出宫去,大约是腊月初三那天,你那天若是能放下所有的事陪着我游玩,我就信你对我的心意。”
&esp;&esp;洛长安清楚的知道,腊月初三是宋盼烟的生辰,细想起来,慕容珏对自己的背叛,便是从瞒着她去给宋盼烟过生日开始。而好巧不巧,腊月初三也是慕容珏和她洛长安,应该说和白夏的定亲之日。
&esp;&esp;慕容珏略略沉吟,那天正好是盼烟的生辰,现下已经在大张旗鼓的准备着,邀请了无数的宫绅权贵,妻子生辰他不好缺席啊,然而,他对洛长安的探索与好奇也令他神往。
&esp;&esp;慕容珏无奈的一笑,似乎他邂逅的女人,都和腊月初三有渊源。左右绕不开这日。
&esp;&esp;洛长安的双眸非常像白夏,却比白夏眸色深邃,充满了激烈的情愫在。
&esp;&esp;其实他是爱白夏的。只可惜在错误的时间遇见了白夏,或者说白夏不该生在白家。
&esp;&esp;“腊月初三那天是宋盼烟的生辰”
&esp;&esp;“教她独守空房,咱们瞒着她在外取乐,不是别有一番野味。大人这般伟岸,长安将你当做头顶那片天,指望你给长安撑腰做主呢,难不成大人惧内?”
&esp;&esp;慕容珏心动着,听到洛长安将他当成头上那片天,男人的自重和虚荣得到了满足,自打入赘宰相府,他便没有一天是真正的有过男人的话语权,宋盼烟的气焰处处压他半头,而洛长安则仰望着他,使他很有保护的冲动,“容我思虑片刻。”
&esp;&esp;“你若以为我是那种在你方便了的时候,就来打发一下无聊时光的女子,你可打错了算盘。”洛长安挣开慕容珏,随即猛地一抽将玉佩从领口揪下来,随手扔在地上,“这玉佩,要么腊月初三那日还回来给我。要么,从此恩断义绝,再别来找我。要玩,咱们就玩真格的。”
&esp;&esp;言毕,洛长安便朝着院内走去。
&esp;&esp;慕容珏将玉佩捡起来,玉佩上还有洛长安温热的体温,他身子不由的猛地一绷,他从来没有遇见过如此这般如脱缰野马般难训的女子,这激起了他的不甘心和男人的征服的本性,他在洛长安回到院内的一瞬,轻声道:“好,那日上午巳时我安排马车到宫门西二宫道迎你。”
&esp;&esp;洛长安眼底覆盖着冷意,并没有回过头去,来到室内,她内心里有种恶心的感觉袭来,她趴在痰盂上空呕了许久,和慕容珏暧昧使她恶心,胃里翻滚着,恨不能将五脏六腑呕出来。
&esp;&esp;又呕了许久,她的脸色惨白如纸。
&esp;&esp;稍事调整已经崩了的心态,她强迫自己安静下来,重新坐回椅上继续抄录宫规。
&esp;&esp;泪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般落在羊皮纸上,字迹也被晕染,如同一朵朵泼墨梅花,“爹爹,娘亲,幺弟,我想你们好想你们啊。”
&esp;&esp;这天夜里,洛长安落夜之后便爬上了龙床去暖床,虽然有绒被,但是还是极冷,她突然意识到,原来一直以来给她热度的并非是绒被,而是拥着她入眠的帝千傲。
&esp;&esp;然而,卑微的她希冀帝君的温度,这未免想的太多了,若是帝君知道她身为暖炉居然有了非分之想,怕是会引为羞辱,她赶紧把这个想法压在心底最深处去。
&esp;&esp;后半夜,洛长安浑身滚烫,缩成一团,半睡半醒之间,似乎有东西压在自己的心口,她的眼皮好沉,怎么都睁不开眼睛,似乎整个床都被厉鬼包围,伸着满是血迹的手拉着她往下扯。
&esp;&esp;“不唔”洛长安瑟缩着,猛地环住身边的人的手臂,“不要离开我,不要留我一个人,我好害怕。”
&esp;&esp;帝千傲来了有一会儿了,伸手摸她额心,入手处滚烫,又见她梦呓不断,便传来了苍淼问诊,他则坐在洛长安的身边,不料教洛长安突然抱住了手臂,他的心里猛地一紧,轻轻的拍抚着洛长安的肩膀,“洛长安,我不走,我就在这里。”
&esp;&esp;苍淼笑的挺有深意,帝君这是渐入佳境了,都会轻轻拍抚了,印象里帝君一掌下去可以震碎一座假山的,如今这改变实属不易。
&esp;&esp;“她怎么了?”帝千傲询问。
&esp;&esp;苍淼把完脉,说道:“心病,引发的高烧。我开了药,吃了明日就退烧了。”
&esp;&esp;“能否除根?”
&esp;&esp;“除不了,她这心病会跟她一辈子。很难走出来。如今她万念俱灰却不死,全凭一口气吊着。”
&esp;&esp;“她怎么似乎醒不过来?”帝千傲看着洛长安的眼睫在努力的想睁开,却如何也张不开眼睛来。
&esp;&esp;“做噩梦了,俗称鬼压床,怕是被百鬼缠身,挣脱不开。帝千傲,你捡她回来放在龙寝,小心惹祸上身。”苍淼边写着药方,边交代着,“她的目的是把你的朝廷搅得天翻地覆,劝你不要玩火,早早把她安排到偏殿去老实的做你的女人就是。你需要维稳,她却是要毁灭。宰相一脉,不是她动得了的。”chapter1();